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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音落下後久久,無人接茬,以致於她的話格外突兀,靜謐的車廂內陷入一種古怪的氣氛,似忽然遍地長出尖尖的冰淩。
月亮彎著一道鉤,灑下的清輝淺淡。車內沒有開燈,且車子停於暗處,故光線不充足,藺時年所在之位又比她這邊的位置遠離路燈,大半身子隱在陰影中。
他雙手保持著握方向盤的姿勢,並不給任何反應。
方頌祺蹙眉,朝他稍傾身:“喂,我和你說話你聽見沒有?”
藺時年總算側過來半張臉。涼淡的麵龐上,眼睛似拿冬天裏的冰水洗過一般。
方頌祺禁不住心頭一怵。
車門鎖倏爾“哢噠”一聲響,下一瞬,車子猛然躥出去,奔入溶溶夜色裏。
方頌祺本打算和他攤完牌便下車,遂未係安全帶,身子當即往後摜。
抓住上方的扶手穩住身形,她破口厲聲:“停車停車停車!”
藺時年罔若未聞,沉默地繼續踩油門。
車子宛若一支飛梭的箭,車窗外的霓虹化成兩條彩色的溪流,迅速流淌。
這是方頌祺第一次坐藺時年親自開的車,開得這樣衝,傻子也察覺得出他在發泄情緒,她自己有情緒的時候,不同樣飆過車?
隻不過以前她是開車的那個,倒從來不知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感受。方頌祺想起她最近一次開快車載人,旁邊坐的是沈燁。
等和沈燁見上麵,她一定要問問他,當時他是不是也像她現在這樣暈乎乎?
“停車!要不然我報警了!”他這明顯已經超速違反交通規則了好嘛?!交警呢?!趕緊把他強製攔下啊!方頌祺騰出一隻手進口袋裏要掏手機。
車子過了最繁華的路段,車流和人、流皆少,藺時年開得愈發凶猛,根本不理會路邊的限速標誌,甚至左右不停地變道,車身甩來甩去。
方頌祺本能地抓回扶手,掏至一半的手機霎時從口袋裏滑出來掉落,她徹底夠不著!
“藺時年!”方頌祺一口老血憋在胸腔。
“……”
車子就這麼一路飆回半山別墅。
停車的時候也特別猛,她的身體又往前重重摜去,撞得胸口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抬頭的第一瞬就問候他祖宗:“我草你二大爺!”
藺時年已從駕駛座上下去,繞到副駕駛座這邊,打開車門。
方頌祺正彎身要撿自己的手機給沈燁打電話,驟然被藺時年從車裏拽出去,一把扛到肩頭。
“放我下去!我不要跟你了!我不要你的錢了!你踏馬耳朵被屎糊了?!尼瑪壁!放開我!”
一切掙紮和拳打腳踢皆為徒勞,她被藺時年帶進去。
管家聞聲出來給他們開門後便事不關己地自動隱匿。
到了臥室,藺時年將她重重丟到床上。
方頌祺爬起來,正見藺時年一聲不吭往外走,她大步跨下床追出去,卻遲了一步,門嘭地關上,並從外麵鎖住。
“你幹什麼?!”方頌祺一邊擰把手一邊攥拳頭砸門,心裏的預感特別糟糕。
藺時年的話驗證了她糟糕的預感:“不是同意你往後不必再去DK上班?”
“我不去DK上班了和你把我關起來有什麼關係?!”
“你的腦子需要清醒。”藺時年的嗓音又冷又硬。
“清醒尼瑪壁!該清醒的人是你!我要和你終止雇傭關係!我告你非、法拘禁!”方頌祺咆哮。
OK,她這樣咆哮的結果,藺時年連話都不和她講了,腳步遠去。
“你回來!”方頌祺叫喊,踏馬地懊惱不迭!
就不應該上他的車!簡直自投羅網!太說風就是雨了她!明明攤牌前應該先縝密籌謀一番再行動!
“老狗——藺時年你回來!我們好好談一談!”方頌祺放軟了語氣。
然藺時年並沒有回頭。
臥室裏踏馬地半點能和外界取得聯係的通訊工具也沒有。
方頌祺心裏頭的氣其實根本沒有隨著放軟的語氣而放下,這會兒所有人都跟死了一樣不理會她,她也不讓他們好過,將屋裏的東西有一件砸一件。
能砸的都砸光了,方頌祺累得呼哧帶,勻著氣躺到床上休息。
側過,她望向窗戶,轉了轉眼珠子,又迅速爬起,嘩啦拉開窗簾,打開窗戶。
二樓,並不算高,可真要她就這麼跳下去,一個不小心也還是有缺胳膊斷腿的幾率。
原地兜了幾個圈,她有了主意,跑去藺時年的衣帽間。
…………
書房。
藺時年麵無表情地注視麵前的監控畫麵。
方頌祺從他的衣帽間裏出來,將搜羅到的他的領帶帶了出來,一條銜接上另外一條打結係結實,然後去窗口比劃長度,把由領帶結成的長繩一頭綁到床腳,另外一頭往窗戶外麵丟。
藺時年噌然起身。
…………
為了不勒手,方頌祺還特意從衣帽間裏找出一副手套戴上。
結果就她多花了這會兒時間,臥室的門打開,藺時年出現了。
他這個時候出現定然不是好事,方頌祺拔腿往窗戶跑,忙不迭爬上窗台。
藺時年的手臂自她身後箍住她的腰,便將她撈下來。
“放開!老混蛋!”方頌祺摳他的手,拚命蹬腿,“放開!”
很快她被重新撂倒在床上。
藺時年扯過那些領帶,正好現成利用,把她的手腳全部捆起來。
“你踏馬——唔——”一團領帶塞進她嘴裏,堵住她的髒話。
方頌祺用舌頭頂著往外吐。
藺時年再拿過一根領帶,從她的嘴上往她的後腦勺綁住,令得她再吐不出來。
方頌祺:“……”草!草草草草草!
藺時年從頭至尾一句話沒講,做完這些離開臥室,重新留她一個人——當然被子還是“體貼”地邦她蓋上了。
方頌祺氣得鼻孔都圓了。
這老狗比玩真的?!
踏馬地連談判的機會都不給她?!
那麼拽是麼?那麼拽就永遠拘著她啊!否則等她逃出去,她一定讓他C位出殯!
所有的壯誌豪邁卻在隔天早上醒來的渾身酸楚僵硬、饑腸轆轆和快要憋不住NiaoNiao的三重壓迫下消磨了大半。
來、來個人行不行?
積累了一、夜的憋屈,也不如快要爆炸的月旁月光來得難受。
沒人來解救她。
還是沒人來解救她。
方頌祺實在受不了,強行挨著的那口氣鬆開。
下麵的水閘也跟著鬆開。
然後,世界恢複光明一般,她亦得到解脫。
嗬嗬噠,很好,Niao褲子了,夠老狗比笑話她的!
似故意掐準了點,五分鍾後,臥室的門叩響。
方頌祺轉動眼珠子。
果然,既然會叩門,來的就不是藺狗比。
“方小姐,我來給你喂早餐。”傭人端著托盤,恭恭敬敬,走來床邊,邦她把嘴上的領帶解開。
張口的第一句,方頌祺自然詢問藺時年的下落:“他人呢?!”
“先生出去了,不在。”傭人怯生生,就是曾經在泳池被她嚇到的那個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