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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勇於麵對(1 / 3)

她先前直覺季忠棠的調查渠道並非馮鬆仁,而此時藺時年這裏分明是從季忠棠之處得知當日老照片一事。是單純的同伴之間相互分享訊息,還是季忠棠的渠道就是藺時年?

無論哪一種,都說明藺時年認識那位叫盛明瑛的老先生。而假若是後者,或許進一步說明——

“你和盛明瑛是什麼關係?”

季忠堂稱盛明瑛為老師,那麼藺時年呢?和一個年紀上足夠當自己爺爺或者外公的人什麼淵源?

他先問她問題,變成她追問他個不停。藺時年不作答,就當沒被她插話,繼續說自己原本想說的:“如果我讓你不要好奇,你是不是反而會更加好奇?”

這不廢話?方頌祺翻白眼:“看來我媽和盛明瑛老先生存在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否則老狗比為甚要她別好奇?

不料,藺時年竟十分爽快地告訴她:“盛明瑛曾經是你母親的資助人。”

“不是‘不可告人’的關係。”他前麵的解釋好似是為了強調這個,不想讓她誤解。

方頌祺沒有太明白:“資助人?”

“嗯。”藺時年微抿一下唇,“一路資助了你母親的學業。你母親也喊他‘老師’。”

方婕是孤兒,方頌祺是知道的。這麼一說,盛明瑛是方婕的恩人了……

垂下眼皮,她盯著藺時年的頭發:“小九知道盛明瑛嗎?”

藺時年頓一瞬,道:“不知道。”

方頌祺恍然。因為小九的記憶裏沒有這件事,如果她不說,她無從得知。並且這也不屬於需要她親自找回來的記憶,所以藺時年願意告訴她……?

心思又一轉:既然小九不知,藺時年卻如此清楚,更說明藺時年和盛明瑛關係匪淺了,否則藺時年從何得知?總不會是方婕和他說這些事吧?

嘶……如果他確實和盛明瑛關係匪淺,又知道方婕和盛明瑛的關係,是不是表示——“你是不是很早就認識我媽?”

他不是因為方婕是小九的母親才認識方婕的,而是因為小九是方婕的女兒才認識小九的?!

藺時年仍舊不予回答,也因為這時有兩束車燈由遠及近,藺時年趕忙去伸手攔車。

運氣可以說是相當不錯。

半夜三更在荒郊野外遇到人,車主也難免生出警惕之心,邦忙打電話報了警後,才願意讓他們二人上車。

隻不過車子不是下山,而是往山上開。不管怎樣總比呆在路邊等警察來得強。

經車主介紹,得知這裏是南山,山上有座叫“臥佛寺”的寺廟,香火鼎盛,因此帶動了周邊的發展,進進出出的車輛才稍微多點,否則他們有可能一整夜也等不來一輛車。

他們當時的位置其實離山上已經比較近了,所以很快就到。然終歸時間太晚,山上雖有商圈,但藥店全部關門,他們兩人身、上沒有錢,酒店也住不了,車主建議他們可以去寺廟借宿。

藺時年帶方頌祺去敲了寺廟的門。

值班守門的小沙彌十分友善,聽說他們是遭遇綁匪後剛逃出來已經報過警,馬上給他們安排了房間。

藺時年又借了寺廟的電話重新聯係警察,告知警方他們現在的位置,隨後打電話通知魏必,最後問小沙彌要了醫藥箱回廂房,看到方頌祺趴在床榻上睡著了。

藺時年走上前,坐下在榻邊,將她的身體翻回來正麵,撥開蓋在她臉上的幾綹頭發,摸了摸她彼時被綁匪踩在地上而造成的擦傷。

因為疼,方頌祺眉心蹙起,眼睛半眯開一條縫隙,推開他的手抱怨:“藺迦漢,你又弄疼我了……”

藺時年的手輕輕顫動。

方頌祺已重新閉上眼,繼續她的好眠。

與夢。

…………

去了好多地方,她幾乎把米國都要走遍。

而無論去哪裏,隻要她一轉身,就能看到藺時年。

這讓她總忘記自己是病人。

可每一次她突然發現自己身處和之前不一樣的地方時,又把她拉回幾穀欠崩潰的現實。

她明明在寫學校布置的論文作業,莫名其妙走進浴室裏,站在洗漱台前,手裏握著一把刀,而她手指上的傷口在不停地往水盆裏滴血。這件事之後,藺時年把公寓裏所有的利刃全丟掉,但她總能找出其他替代品,比如魚罐頭的蓋子、剃須刀的刀片。

腦子裏有聲音在嗡嗡嗡,來自她的身體深處,不止一把聲音,全在說話。這讓她對自己身體的掌控權似乎也被各自割裂開。她蜷縮在櫃子裏瑟瑟發抖,哪兒也去不了。直到藺時年打開櫃門找到她。

畫麵一轉,是充斥滿消毒水氣味的醫院病房,她一睜開眼便是渾身痛疼,手腳動彈不得。她一點兒也不大驚小怪,雙眼無神虛虛凝著天花板,

守在床邊的藺時年發現她醒來,輕輕叫了她兩聲。

她一下子哭出聲:“是不是那個人又去打拳了?”

“抱歉,”藺時年握住她的手放在他的唇上吻了吻試圖安撫她,“我沒能攔住她。”

無數種情況,這樣折磨著她。

畫麵再一轉,依舊是醫院病房,隻不過這回她站在門外,看著門裏麵的兩個人。

女人躺在病床上,形如枯槁,像個植物人一般,男人坐在病床邊,拿著毛巾邦女人擦手、擦臉,嘴裏邊說著什麼話。

聽聞動靜,男人轉過來,發現是她之後明顯尷尬,有些局促地站起來:“不知道你今天又來看你媽媽,我現在就回避。”

…………

方頌祺一身冷汗醒來,回想著最後病床上的那個女人的臉,手腳發僵。

她坐起,抱著自己抖了好一會兒,耳中捕捉到外麵似乎隱約傳來藺時年的聲音,她匆匆跳下床塌,鞋也來不及穿,打開門衝出去到藺時年跟前,拽住他的衣領。

“我、我媽她……”下巴繃得緊緊的,她臉發白,兩片唇瓣微微顫動,“我媽她怎麼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還有姓沈的怎麼會——”

“你醒來得正好,兩位警官來接我們去警察局做筆錄。”藺時年打斷了她,眸底浮動暗色。

方頌祺怔了怔,回過神來,發現眼下的場合確實不對勁,恍惚記起自己剛經曆過綁架。

“抱歉。”方頌祺急急向兩位警官致意。

藺時年瞥一眼她的腳:“進去穿了鞋再走。”

方頌祺點頭照做。

天已蒙蒙亮。

坐上警車後,警察先帶他們兩個去之前被關的地方確認現場,之後再被帶下山,到警察局。

她和藺時年二人自然是分開做筆錄。被問及她和藺時年的關係,理所當然的回答是她男朋友的姑父。其他的她全部照實說。

待她從裏頭出來,藺時年已經在外麵等了,不知和誰講電話。

看見她,他走過來,把手機遞到她跟前:“沈燁。”

方頌祺無精打采地接過:“喂……”

“小方,事情我都聽姑父說了。”

“嗯……”

“對不起,我昨天不應該回鎏城。”

“你不回鎏城,可能就和我一起被綁架了。”

沈燁忽然沉默住。

方頌祺感覺自己知道他因何沉默。估計藺時年也已經和他討論過這次事情的可能性,很明顯是衝著她和藺時年的關係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