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浮雲睜開眼,數米外一個刀刃反射出一道光影進入他的眼球,好像在催著他站起來。
葉浮雲放開盤著的腿,從地上站起來。從樹梢照下來的光斑照到他的臉上,剛才憔悴的臉恢複了許多。
“可以了嗎?”蒼步絕問了聲。
“多多指教。”葉浮雲一聲落下便拔出了天削劍。
樹林深處,刀光劍影,四處散漫,忽遠忽近,忽強忽弱。
兩人刀劍抨擊,驚得草葉擺動,秋葉紛飛。
兩股霸道非凡的力擠壓在一起,讓人覺得有種撕扯的力,如果在這兩人身邊放上一隻玻璃瓶,那瓶子一定會爆裂開來。
葉浮雲騰空而起,一劍下劈。
蒼步絕一刀將葉浮雲頂開,葉浮雲身體空中後退,一腳在後落在一棵樹幹上,蹬腳反彈飛來。
一劍揮掃,蒼步絕沒有躲避的習慣,無論多強的力量,他都絲毫不會畏懼。
揮刀相擊,兩股強鋒正麵撞擊,形成一道氣環向四麵散開。
……
“靠,想不到短短三年的時間,密居然有這麼大的長進。”蒼步絕也覺得不可思議,曾經的葉浮雲還是一個剛出茅廬的無名小卒,如今功力居然能與他匹對,而且絲毫看不出他半個時辰前還是有重傷在身的。
“對於我來說,三年……不短……”這三年,是他整個人生。
話落,葉浮雲空中橫身旋轉,揮劍旋舞,逼得蒼步絕步步後退。
蒼步絕身退數步,站穩腳步後,感覺手中的步絕刀在與天削劍抨擊後,正“嗡嗡”作響。
葉浮雲正準備再衝上來時,蒼步絕卻沒有動。
“等下。”蒼步絕突然一聲。
“怎麼?”葉浮雲停下腳步,全力將蓄勢待發的天削劍控製在手心。
“一招決勝負吧!”蒼步絕道出。
一招,蒼步絕的習慣,他不喜歡浪費時間。
“隨便啦!”葉浮雲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對於他來說,一招和一百招沒有區別。
“如果你能接住我這一招,我就讓你走。”
“不用廢話了吧!劊刀客的規矩,一刀利索,生死明辯。”劊子手刀法,要的就是一刀落下。
蒼步絕喜歡爽快人,輕輕一笑,“是條漢子。”說時,手中已在慢慢聚力,步絕刀緩緩散發出一股無形的氣流,那是刀鋒的刃氣正在凝聚。
葉浮雲手中的天削劍一直處於隨時爆發的狀態,弓弦拉得越緊,越難以控製,葉浮雲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將天削劍握多久,或許下一秒,他就控製不住了。
血,紅色,不,黑色的血,頭上、臉上、胸前、手臂、全身都是,像融化的蠟油一般把整個人都融化掉了。
葉浮雲睜著疲倦的雙眼向這個方向看著,他無力地張著嘴好像在求救……
“浮雲!……”徐雅風驚得從床上坐了起來。
“雅風怎麼了?”劉玉正好過來床邊。
“媽媽……”徐雅風委屈地撲在劉玉的懷裏,劉玉抱著她慢慢輕撫。
“是不是做夢了?”劉玉知道徐雅風一直都有這個習慣。
徐雅風鼻子一酸,淚水注滿在眼眶。
“他……會回來嗎?”劉玉慈祥地托住徐雅風的臉龐,“別擔心了,他不會有事的!”
其實,劉玉自己也是擔心的,昨天,她看到徐正英派劍平一郎出去了,她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但是她還在努力地告訴徐雅風,葉浮雲不會有事的。
……
“崩山墜!”高空一聲喝出,接著巨大金光壓來。
葉浮雲抬頭望著那柄大刀,感覺自己整個身體都要被這股壓力壓碎了。
“天削……”葉浮雲話出一半卻沒有將後麵的說出來,他不想。步絕刀落下,葉浮雲左臂舉起,刀刃落在他的肩膀上,葉浮雲剛好用手抓住了刀背,緩阻了一部分下劈的力,但刀刃還是砍入了他的皮肉,鮮血濺開,順著刀鋒麵流下……
“啊~”夢笛音突然輕叫了聲,胸口好痛。
手中的笛子滑落在了地上。
她感應到了,葉浮雲很痛苦。
萬仁尚見到夢笛音異樣的反應,立即走上前來,撿起竹笛,“小姐不舒服嗎?”夢笛音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接過笛子,搖搖頭:“我沒事……”
……
兩人雙目對視著,血還在流,滴在地上還有打著地麵的聲音。
“為什麼不出招?”蒼步絕知道,葉浮雲剛才分明有機會出招的,可是他卻故意收起了天削劍的鋒芒。
“不……需……要……”葉浮雲每吐出一個字都要用極大的力氣。
左手緊緊抓住刀背,阻止步絕刀繼續下壓。
蒼步絕低頭一看,天削劍正架在了自己的脖子前。葉浮雲橫握著天削劍,橫在蒼步絕喉嚨前一公分的地方,隻要他向前一頂,蒼步絕便一命嗚呼。兩人的身體像是被混泥土凝固了,久久沒有動。最後,蒼步絕慢慢抬起了刀,拔出了葉浮雲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