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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芽配合的點點頭，又咬了一口。
表皮焦脆鹹香，內裏軟糯略但點本味的甘甜，很是好吃。
就是地方有點兒遠，不然她到是可以找機會帶顧筱歌和明衛來嚐嚐。
兩人原路返回，還沒走近金柏章停車的地方，就見那兒已經圍了不少人，依稀能從裏麵聽見爭執的聲音。金柏章和蘇芽互看一眼，慢慢走近擠進人群裏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一個騎三輪車的老大爺把金柏章的車也蹭了，而負責看管這兒臨時停車位的大媽則死命拽著他不讓走，嘴裏一直嚷嚷，“你可別想走！走了我說不清楚 ！哎！大家也看看啊！看看！這車可是他蹭的！他蹭的！”
這極力撇清的樣子，雖然並沒錯，但卻不怎麼討喜。至少人群裏有些年輕人已經對拉扯住的大爺麵露幾絲同情。
老大爺似乎年歲已經很大了，幹瘦略黑，握著車把手的手布滿皺紋和裂口。身上穿了間有破洞的白背心，料子都已經洗薄了。藍黑色的褲子半挽，腳上的膠鞋布滿黃土。
三輪車後還有半兜剩下的青菜，焉噠噠的。看樣子是個菜賣得差不多，準備回家的菜農。
隻是菜市場的交通原本就有點兒混亂，所以一沒注意，就把金柏章停在那兒的車給蹭花了。旁邊有認識這車標致的嘖嘖，和身邊人嘟囔著這下這老大爺家是要背債咯~
別看隻是那麼小塊地方，但要重新噴漆卻是一整塊全噴，而且還得看看被蹭的地方嚴不嚴重，如果嚴重凹陷了，那就得返廠換才行。
沒個小一百萬，根本別想。
老大爺被大媽抓著手，又有這麼多人圍著，又羞又惱。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怎麼的，聲線有點抖的提高聲音不斷重申，“我不跑！我不跑！你別拉著我！我不是那種會耍懶的人！”
但大媽明顯聽不進去，依舊拉著老大爺，就怕他跑了自己得負責任。
聽到這兒金柏章和蘇芽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他抹抹嘴，將吃得還剩一顆的土豆串暫時拿給蘇芽，讓她幫忙拿一下，自己則牽著二哈踢啦著夾板拖鞋，像個二流子似的踢啦走近，一麵走一麵“哎哎哎。”
拍拍大媽的手示意她放開老大爺。
大媽當然認出金柏章是車主了，也不說什麼放開手就退到一邊去，雙手環肩一副“和我沒關係”的架勢。
不過雖然大媽和金柏章、蘇芽知道這車是誰的，但老大爺和其他人卻依舊不清楚。隻是有點兒奇怪突然跳出來的金柏章，看他要幹嘛。
畢竟現實生活中這種愛多管閑事，什麼都愛插一腳的人也不少。
“大爺。家裏有錢？”金柏章看看大爺的打扮和他後麵沒賣完的半簍菜，問。
大爺幹癟的嘴唇微抖，搖了搖頭。
“那就是兒女有錢了？”金柏章又問。
“……沒。”大爺看著金柏章，有點疑惑的開口補充，“我們家都是菜農。”
“那……您知道您蹭的這麼點兒得花多少錢嗎？”金柏章有點兒吊兒郎當的站在那兒，曲起手指，反手敲了敲被他蹭的地方。
大爺又搖了搖頭，那副模樣讓不少圍觀的人見了，又同情又憤懣。蘇芽留意到已經有不少人早已經舉著手機在錄製視頻了。
“這錢可多了，您賠得起嗎？”金柏章說。
大爺聽到這兒有點怯怯，“賠不起……”
“大爺。”金柏章眨了眨眼，驚異的看著他，“您賠不起還不趕緊跑？”
這話一出，圍在周圍的人氣氛一鬆，臉上也不禁帶了點兒了然的笑意，略帶讚賞的看著金柏章。就連旁邊的大媽也眉頭一鬆露了笑意，這一笑就把因為法令紋刻出來的嚴肅衝淡了幾分。
似乎隻有老大爺還有點兒迷糊，他看著金柏章，皺著眉對他說，“我是沒錢，但我不能仗著我沒錢又老，就欺負人家。”
這話倒是出人意外的讓眾人一愣，金柏章自然也不例外。他上下打量老大爺幾眼後，忍不住伸手衝他豎起大拇指，“大爺，您這句話夠賠了。走吧。”
“……啊？”大爺還有點兒迷糊。
把旁邊停車大媽急得，忍不住就提高了聲音嚷嚷，“人車主讓你跑啊！你個大爺還等什麼？哎？！圍著的散了！給人家留個空！”一邊說著一邊上前驅散人群，趕著老大爺趕緊走。
而周遭是帶著善良笑意看著的大家。
老大爺似乎這才明白過來金柏章就是車主，坐在三輪車位置上有點愣，似乎拿不定是應該下來給年輕人道個謝，還是聽其他人的趕緊走。
“走吧走吧。”金柏章笑著對老大爺說，苦惱的皺眉，“你再不走我就走了啊。”
眾人哄笑，蘇芽也在其中跟著笑起來。
菜市場依舊雜亂無章，亂哄哄的，但這一幕卻又像菜市場的環境一樣，充滿了屬於華夏的濃濃人情味兒，讓人忍不住就跟著笑起來。
生活中有諸多苦難，但也許就是因為有這些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遇見的溫暖，會讓人依然覺得，活著真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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