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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章 鮮衣怒馬(1 / 3)

從宮中傳回的消息說,李灈今日在皇後的靈柩前悲聲大放,不惜匍匐跪行,以頭撞棺,示以悲慟。

細究起來,皇後不過是他的妻妹,而其悲態,竟誇張的如喪考妣。咬牙切齒間,誓要為皇後尋出死因,以慰在天之靈。

那麼勢必的,要求皇上降旨,嚴刑審訊一應服侍過皇後之人,包括我。

得了這個信兒,我在想著,是不是時候把“替罪羊”推出來了。

但李灈的種種做作倒惹得旁人瞧之不過,蘭羌王嗤之以鼻的說道:“此人矯揉之態,定想是借題發揮。若說是服侍之人害了皇後,難不成整個太醫署也替一介小小奴婢幫腔助勢?”

一旁的二公子眼神可愛:“阿爹阿爹,不是說那個凡女史是左相推介的嘛,想必有所憑仗。”

王爺瞪他:“左相也容得你置喙?下去!”

然後他灰溜溜,往後退了幾步。

我掩起神色,故作平淡的問:“那後來,聖人是如何回應的?”

“聖人自是推辭,不想留下苛待下人的名聲。且叫崔常侍調前度的醫案與宮人供錄與他,叫他自己看去。”

“那北境王就此罷休了?”

“當著群臣百官的麵,他當如何,難不成違逆聖意?!”

我逢迎一笑:“王爺說的甚是。”

從廳堂出來,鹿呦鳴倒是又與我補充了些許,稱是聖人為了安撫李灈,又刻意說到已將昭慶殿伺候不周的宮人們盡數發送了,並聲稱我已被“貶至京郊茉城別苑服了雜役”。

倒是聽來聽去,皇後屍身被甜甜貓開膛破肚的事兒,是秘而不宣了。

我不禁竊笑:“他會不會私自帶兵上別苑逮我去?”

鹿呦鳴抿嘴,臉肉扭成一種滿意的狡黠:“那便叫他去吧。”

話還沒說完,門房小跑過來向我稟告:“玉舍人,派遣出去的侍衛,說是剛出了夾道巷子,就把人跟丟了。”

我差一點就當場罵了人。

這是何樣的酒囊飯袋能把慢吞吞的大馬車給跟丟了……

我擺擺手:“下去吧。”

鹿呦鳴關切:“發生了何事?”

我先是沒有正麵回答,隻是問道:“你可知近來這京城內外,有何處是需要大量使用水銀的?”

鹿呦鳴蹙眉一想:“除了皇後快要建成的地宮,需用大量水銀來製江河百川,你問這個做什麼?”

“你先別問。那這水銀歸何部門所轄?”

“掌冶署。”

“所以說是官貨,不可私自挪用?”

“那自然。水銀產量極少,即使加上周邊藩國,供給朝廷的量也不過是每年千斤。”

我被這樣的產量驚訝了,雖知一滴水銀是清水的十倍重量有餘,所以每車兩個大鐵桶便足使馬兒負重難行。可若說足足二十車,那則是十年的官用之量,如此數目,直叫人咂舌!

“我今日下午,就在花園外牆的夾道,見到運送水銀的車隊?可是送往皇後陵寢的?”

鹿呦鳴瞪大了眼睛:“不該啊!皇後陵寢特遠了城外西北五十裏一塊福祉,怎會將修陵的物料從巴地調來,再多此一舉,繞道城中一番。況且,前幾日聖人還麵見過主持後陵修建的將作少府二位中候大人,有提過一句,說是所有材料足備,已盡數運至修建之地了。”

我一歎:“通知上頭吧,不是有人要私販水銀,便是要生一件大事了。此時諸侯在京,攜帶的軍隊又都駐紮在城外,隻怕多事之秋,橫生禍端。”

鹿呦鳴鄭重其事:“還可見到什麼細節?”

“應是哪路公侯官府在背後主事,紙簽子上,書有一“府”字。還有,你明日從府衛裏挑一個機警的,隨我出去一趟,或許能探出什麼端倪。”

他婉轉一笑:“哪裏需要勞動玉大人親臨前往,交待下來,我等去辦了便是。”

我笑答:“這件事呀,還真的是非我不可。”

簌簌的小雪落下來了,像鹽粒子般癢而微疼的打在膚上。

想必從此刻伊始,車轆的痕跡,被成功的掩入了這場雪裏……

我住的院落是極好的,就在花園裏,名作水精域。

一樓為廳,可見百花垂影。二樓為寢,覽盡四色更迭。

梳妝台前落地大窗,打開了走出去,便是一處露風高台。

我趴在窗前瞧著露台上一點點增多的積雪,像是糖霜鋪了一層又一層,再灑上蜜餞果醬,便成了吃不完的冰果子。

想著想著,我便快要口水滴答了。

冬休笑道:“還是第一次瞧見,有人看雪看餓了的。”

我撅起小嘴:“也美呀,你看遠處,這麼快,就轉了顏色。隻是春雪,冰封不了湖麵,倒覺得湖水,更涼了。”

“冰河底下的水確實很暖的,奴婢家鄉每年冬天,都要在湖心鑿開厚冰,捕撈肥美的大魚做年菜,想如今,再嚐不到那種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