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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 大意輕敵(1 / 2)

我幾乎可以感受到每一根利刺在血肉裏蠕動。

走多了幾步,當利刺完全嵌入了,它們像是尋到了安穩的母體,不如方才鬧的熱烈。

腳底在盡量適應著它們,盡量免疫著傷害。

輕輕的走,慢慢的挪。出了褔德宮門十幾步遠,還是走不動了。

我扶著外麵的柳樹,氣息短促,冷汗直落。

然後這個時候,我聽到了世界上最美妙的聲音。

“小菟,這是怎麼了?”

我抬頭一看,林燕子!這是上天派來的救兵嗎?

我該怎麼形容她?

矯健硬朗的一個瘦子美女?但是力拔山兮氣蓋世嗎?

她背著我走,完全不覺得累的模樣。

我把頭埋在她的肩膀,小聲囁嚅道:“燕子,我之前沒對你坦誠很多,你生氣嗎?”

她道:“你也沒有刻意隱藏什麼呀,若滿世界的昭告你已是六品的小大人,還不得惹來許多閑話。正常,正常。”

我嘻嘻一笑:“你理解就好。嗯,你怎麼在這啊?”

“剛剛被淑妃娘娘傳去問話了。”

“是哦,大公主一心要你,如今半個月的考驗期也到了。那,你願意嗎?”

林燕子說話的語氣顯出她有些疲累了,把我往上提了提。說道:“願意。為何不願意?早幾個月拿俸祿例銀,還是八品內人。做個孩子王嘛,難什麼。”

我的臉頰安然的貼著她:“也是喔,分配到別處,估計還不適合你呢。咳,有道是物以類聚,蛇鼠一窩,臭味相投呐。”

她撲哧一聲笑了:“你這比喻,蔫壞!看來德妃紮你是對的。”

雖說疼痛的冷汗未落,但已然在回去的路上嘻嘻哈哈。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月池院上空回蕩著我的慘叫~

脫了襪子,所幸的是,沒有大麵積出血,但滿滿的血點也是驚心,像是未綻放的花蕾。

女醫說,就在院子裏拔刺,看得清,處理的幹淨!

我上半身窩進椅子裏,雙腳擱到石桌上,等待著接下來的恐怖時刻。

身體緊繃,難免的抗拒。

冬休拿來枕頭叫我抱著,壓著我的肩頭。芸豆和祥順按著我的雙腿,恐怕我吃不住疼,給女醫一腳……

那反著光的銀鑷子貼近我的腳底之時,我快把牙咬碎了,不由得將臉埋進枕頭,不忍再看。

刺埋的太深了,還要用針挑。

我大喘一口氣,叫苦不迭。發出的聲音不能用“哼唧”來形容,我覺得方言“吭嘰”更為傳情達意。

哼唧的程度還淺,可我已經吭,吭,吭了,這簡直是無法忍耐的前一秒……

姑姑和阿秋邁著大步從外麵回來,看見我正抱著枕頭“吃癟”,趕緊過來問道:“這又是怎麼了?”

此時剛好第一根尖刺猛然拔出,痛苦漫出了眼皮,我吱哇一聲哭道:“德妃幹的,姑姑快替我報仇。”

姑姑看向女醫。

女醫拿著鑷子,把拔出的東西給姑姑看道:“還好還好,不是鐵釘繡花針一類,隻是細小的木刺。”

姑姑聽我講完整個事件經過,皺著眉頭道:“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要跟某位娘娘過於交好,以免叫別個認為你站了隊。不聽話就這個下場!”

又一根利刺拔出來,我委屈的喊疼。

姑姑走過來撫摸我的臉,用手指和帕子給我抹淚:“乖孩子,再忍忍。”

我不知是如何挨到一根根的木刺拔出,又在消毒的時候,整雙腳泡入麻辣的藥水中良久。

承受了這麼多,最後卻被告訴,早在當初,馮二馬那件事。於我們送那個被黑沙燒死的老嬤嬤去宮正司之後,就已經知道是德妃派遣的人了。

姑姑抱著我安慰道:“德妃娘娘如今呢,隻是想給你一些苦頭吃吃,置於其他懲處,便不會了。”

“為什麼?”

“你想,曾欲傷害於你,但失了手,搞得聖人亦知悉。如今貴妃已失了勢,今日又給足了你顏色。今後不再觸她黴頭,便不會再針對菟兒了。”

阿秋附和道:“是呀是呀,用這樣的路數,就是想警告妹妹罷了。”

我眼前朦朧:“那姑姑的意思是,這虧隻能吃下了?”

阿秋先不滿了,不悅之色上了眉頭:“妹妹!那可是德妃娘娘!你叫姑姑怎麼為你討公道啊?去問責一位正一品夫人有沒有給一個小小女官使絆子?不荒唐嗎?”

這連珠炮似的數落,好似全世界隻有她最關心姑姑。

本還在委屈裏泡著的我說道:“我沒說去問責,我隻是想商量怎麼應對,好不吃啞巴虧。”

阿秋又道:“在宮裏伺候的,就你不能吃虧了?”

我怒道:“你不要偷換概念。”

姑姑打斷我倆的齟齬:“好了,秋兒先出去,叫她們分一些午膳給妹妹拿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