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奕安笑逐顏開,又從一旁的貨架上選了一個精致的白錦“佩囊”。這便是此時的包包了,用現代語言來說,與布挎包的樣子幾乎一樣。
然後,一並遞給掌櫃:“勞駕與我們裝好。”
我看見了展品櫃上的陶瓷擺件,扯了扯念奕安。
然後他也露出了驚喜神色。怎麼就那麼恰好,那是一匹小紅馬上,馱著一男一女兩個娃娃。
念奕安捧起它,對掌櫃說:“這個,也要了。”
踩著時間點,回到了皇宮門口。
我突發奇想:“要不,咱倆就在這坐上一夜吧。明個兒一早,你我便也被輿論水到渠成了。”
念奕安哈哈笑著:“天馬行空的傻兔子。你我被打斷腿也就算了,我們父母的臉麵,該當如何。”
我抬眸:“有道是,快準狠啊!”
他輕輕吻了我的額頭:“不鬧了,快回去吧,我看著你進門。”
我又仔細看了看他的臉,他的笑。記下後,拿好了剛買的寶貝,默默轉了身。
雖沒有回頭,但我知道,我一直身披著他的目光。
玄武門的侍衛們正在交班,我出示了令牌,隻覺得一看見這厚重的宮門,渾身都有點沉。
我低著頭,默默的向裏走。這個時候才記起我已經出來整整大半天了,若被姑姑逮著問話,怕是不容樂觀。
我三月初二住進的月池院,如今五月初六。朝夕相處了兩個月,也了解了姑姑的特點,一般不和她硬強,便總能安然過關。
我正想著事兒,突然被身後一男子喝斥道:“站住!”
本來就想著火燒果園的事心裏疙疙瘩瘩,被人一聲大喝又嚇了一跳,驀地煩躁起來,隻不耐煩的回懟一句:“你是誰呀?”
這男人的身旁馬上有人開始挑禮了:“大膽,竟敢對羽林大將軍不敬!”
男人抬了抬手,手下們便得了授意退下了。
然後這彪形大漢就威風凜凜的向我走來了……
天!光這氣場就秒殺我了。這身高總有一米八三,矯健魁梧。雖說兩腮微微有些絡腮胡子,卻不是莽漢之態,而是武將雄風。
看年紀接近四十,長相尤可。一雙鷹眼,眼神銳利,眼光常閃。
他如一座山堵在了我的麵前,打量
我,嚴肅問道:“你可是叫凡玉菟?”
我訝異了。但是搖了搖頭。
他挑眉道:“還不承認?!本將軍可是認得你。說,誰允你獨自出宮的?”
我抬盡了頭,抬的脖子好疼:“我有出宮令牌啊。”
他一抱雙臂:“從哪裏得的令牌?”
我往後挪了一步,牙尖齒利說道:“我不告訴你。”
他嘴角一牽,帶著點笑意,眼睛也是半笑半怒,開口說道:“從來都沒有見過哪個小宮女有此特權的。你這令牌,莫不是偷來的?”
我眉毛一豎:“才不是!聖人賞的。我能走了嗎?”
不知為何,我竟然不覺得怕他。
他接著教育我道:“獨自出宮,甚晚才回,你當真是欠缺教訓。作為小茶,也該莊重文靜些。行啦,你回吧。”
我福身離開,但心中滿滿的疑惑。
小茶……
菟小茶……
舊年在李相府繡樓,姑姑也脫口而出了這麼一句。
用「小茶」代指小女孩,這乃某地的方言。我來此地這麼久,隻有羽林大將軍和姑姑會用。難道他們兩個,有什麼淵源……
溜回房裏竟然一夜太平,冬休說姑姑一整天忙碌不堪,並不能騰出精力來與我計較。
她打來熱水與我梳洗著,“到底是在青鸞宮玩久了些,又無耽誤正事,想來無妨。”
我美滋滋的洗完白白,將新衣服掛進櫃中,又把我們的陶瓷娃娃,放在了條案上。如此,日夜守著我,想是睡夢都要甜上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