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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五 用人所短(1 / 2)

一條油漆鋥亮的長凳子被放在了內官局的院子中央。

兩個典正嬤嬤押著顏阿秋從廊房裏出來,然後一人一條胳膊把她拎上長凳,即刻拿麻繩捆了,渾身都不得動彈。

我咧嘴一笑,阿秋呀,也輪到你趴一趴這凳子了。

嘰喳皮在我耳邊小聲說道:“方才底下人準備這廷杖的時候,奴婢一直來回瞅著呢。宮正司的活兒幹的就是比宦官們細致,怕幾板子下去將這賤人打出尿來汙了眼衝了鼻,硬是叫她將身體裏的汙濁排幹淨了,以免衝撞了娘娘和大人們。”

我笑道:“可這,不是說尿就能尿出來的呀?”

嘰喳皮捂嘴笑說:“嬤嬤們自有法子。拿來一個便盆,叫她蹲在上頭。一個嬤嬤推著她兩個大腿往旁邊分去,另外一個嬤嬤就用兩隻手指猛推她的腹部,再那麼一捏一按不丟手,人就嘩啦啦的尿了。”

我撲哧一笑!原來見過寵物醫生就是這樣給貓擠尿的。

我二人笑完,抬眼再看前頭,兩個手持木杖的嬤嬤就過來了。

顏阿秋驚恐欲哭,完全不是她方才的神氣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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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鍾前,皇後、鍾內司、覃鳳儀、以及文德殿的劉掌事提來了四個宮女。

二月初四晚,文德殿大皇子與突厥巫醫的酒宴,就是這四人陪侍。

其餘三個指認了顏阿秋借著大皇子殿內讀書煩悶,想尋一尋樂子的心思,將那突厥巫醫描繪的神乎其神,這才引起了大皇子的興趣,邀請了巫醫前來小敘的事實。並且交待了在主子和貴人在酒半酣之時,顏阿秋曾打翻過巫醫的酒樽。

一個宮女為了自清,慌亂的說道:“興許,阿秋姐姐就是趁打翻酒樽的時機,偷偷下毒在了酒水裏啊。”

阿秋當時平靜解釋道:“隻因穿著便服,衣袖略寬些,這才不小心碰倒了杯子,奴婢當時認過錯了。至於下毒,奴婢為何要謀害一個毫不相幹的醫士呢?”

鍾內司厲聲責問他:“害命倒不至於。這下的毒藥,用量少時昏聵癔症,用量多時嗜睡難醒罷了。你的目的該不會是為了拖延巫醫為陛下醫病,使龍體不安,難育龍子吧!說,你的背後可有他人指使?”

顏阿秋還未說話,劉掌事先替大皇子和德妃描補道:“鍾大人哪裏的話,若說是這樣的目的,您這話風吹向的是誰呀?話得慎重!可莫要誤導了皇後娘娘。”

鍾內司從來都是一個十足中性的存在,沒有分毫女子的婉轉媚態,更是些理工科男人的寡瘦之氣。她說話的聲調很低,有點像敲打木頭的感覺:“本官隻是依照常理推斷,尚在盤問之中,對事不對人。今次請皇後娘娘過來,也隻不過是擔心牽連頗廣,始作俑者位高,不得不如此罷了。”

“顏阿秋,回本官的話。”

阿秋抬眼看了看坐在大殿正當中的皇後,但皇後麵色如水,波瀾不起。隻不過,我從她的眼神中,到底捕捉了一絲絲對阿秋的柔軟。

這份柔軟從第一眼見到顏阿秋的時候就有了。

這個她養育過六年的大丫頭,出落的愈發可人。雖說依舊是一套紅白相間的宮女製服,但桃粉薄豔的妝容和眼角處兩枚不易察覺的花鈿都在說明她長大了。頭梳單螺,髻上簪著一支小小的點翠金釵,像是主子新賞的。蝤蠐頸上帶著細絲入肉的金鏈,一枚小金魚徜徉在白皙曼妙的鎖骨間,惹人注目。我想長輩們看到自己養育的孩子長大了之時,心裏多少都會有些感慨的吧。

阿秋撼動不了皇後觀審的態度,低回了腦袋,向鍾內司回話道:“奴婢確實不曾做過此事。想那突厥巫醫每日在太醫院忙碌,少說碰過百十樣藥材,沒準是自己不小心中了什麼藥毒吧。”

原本這解釋無懈可擊,奈何突然之間內膳房差人前來回話了。告知一眾:二月四日向文德殿呈送了一煲酒後用的紅豆粥,席畢以後撤下,沒用完的粥叫內膳房的兩個官婢吃了。其症狀竟如突厥巫醫一致,一連昏睡三天。

聽了這些我心中暗暗嘲諷。我從紅蓮花處又討來的一粒花種,加上之前存的一並兩顆,全部托憐娃假裝的宮女交給了她。她竟然給丟進粥裏了。罷了罷了,那東西畢竟像紅豆,笨人也隻有這種笨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