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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七 舊事迷蒙(1 / 2)

天喜剛剛報過此訊兒,崔常侍就來了。

“皇後娘娘,陛下請您往甘露殿一趟。”

皇後看了看外婆:“阿娘,咱們一塊兒去吧。”又刻意強調道:“無礙。”

我也悄悄跟在宮女們後頭過去了。

夜燈初上的甘露殿位於整個後宮的最高處,亮堂非凡。伴著初春滿天縈繞的雲絲,登上這玉階有如登上畫本裏的天宮一樣。

偏廳裏頭,幾個庶民卑微如螻蟻,跪伏在地上。

皇上正斜靠在赤黃軟墊的龍塌上,淑妃於一旁正襟危坐。進門的時候謝將軍也來了,他和阿娘眼睛一對視,依此入了偏廳。

一眾行過禮,我悄悄的躲在赤黃的幔子旁邊,隱去半個身子。

皇上開口了:“皇後,來,坐。”

他招呼娘坐在龍塌旁的圓凳上,然後看著娘說道:“方才淑妃帶這幾個人過來,說是質疑你和謝將軍的出身,先聽聽他們說什麼吧。”

然後才示意淑妃:“你們想揭發什麼?開始吧。”

淑妃吸口氣從小塌上起來,模樣帶著點內斂謙卑,但說的話卻十足外放:“啟奏陛下,妾早先就懷疑謝將軍和皇後娘娘的關係非同一般,此二人有著異於平常的親近。也曾經將偵查的方向走錯了一步,誤以為二人生有奸情。直到派下去的人四處查訪,訪到了謝將軍的養父母那裏,這才使真情明朗。”

淑妃一扭頭,對跪著的一對老夫妻示意道:“二位老人家隻需如實回稟即可。”

這一對老夫妻唯唯諾諾的點頭:“是是,草民說,草民說。”

當中的老叟說道:“那一年初冬,就是先女相白憲昭遭了剮的那一年。這一日草民正在京外一百裏地的淩花渡口坐船,看見一個五六歲的男娃被幾個官兵模樣的男人帶著,也在候船。這船還沒來,又從岸邊竄出來了另一大群官兵,草民聽官兵的們說話,好像是金吾衛。他們喊著——小的就是白弘,擒了他!”

淑妃補充道:“那個時候,罪臣衛國公正好是金吾衛將軍。這白憲昭的三個幼子,皆隨母姓。分別名為白弘、白芙、白月。”

老叟接著說道:“這幫金吾衛認出了護送男娃的一行人,當即大開殺戒。當時嚇得咱們這麼草民啊,抱頭就跑,一口氣都得跑出二裏地去。後來遠遠看著船來了,官兵拖著十來個死屍走了,這才敢試摸著回來。”

“一路上本平常,草民到了遂州下船的時候,竟然冷不丁的在人群裏看見了那個男娃。草民記得清楚啊,絕對是同一個人!草民當時就想著,這個小罪犯竟然能趁亂跑了,還躲進了船裏這麼多天,不妨我就先收留他,等回頭官府的告示一貼,俺們也能領個賞去。”

“然後俺們就跟著這孩子,說上了話,收留了他。後來他娘心軟啊,硬是改了主意,不肯將他送交官府。可這家夥到底是個狼崽子,養了他一個多年頭,他竟然在一天夜裏突然跑了,還偷走了俺們存著的一吊錢。直到前些日子有人尋來,問這個事,才知道這小罪犯竟然成了羽林大將軍了。”

皇上問道:“可到底事隔三十多年,你是如何能確定謝將軍就是你們的養子呢?”

老叟回首望著大舅用他粗糙的手指點著:“像啊!闊額頭寬肩膀的,我養了他一年多,能不認得嗎?!”

皇上抬眸看著大舅:“謝將軍,你怎麼說?”

大舅跪地道:“陛下。臣著實是出身遂州,年幼時候家裏窮養不起幾個孩子,便將我棄了,扔到了一家武館門口。幸得師父見我一身好筋骨,是練武的苗子,這才收留了。臣自打四歲起就在武館裏習練,一直到十六歲進京來中了武舉,這才一步步做坐到了大將軍的位子。臣這些年來,沒有父母,隻有師父。臣的姓氏,也是隨了師父的姓。他老人家年高,臣多次要接他進京享福,奈何他說在一方水土紮根了,不再挪動了。陛下若不信,請寬限臣半個月,這就把師父接來,再與這素未謀麵過的人對質。”

那老叟氣的臉色青紫:“你!你!吃了俺家一年多的飯,轉臉就不認啊!”

大舅怒斥道:“大膽刁民,不知你得了旁人什麼好處,竟敢血口噴人,誣陷於本將軍!”

這武將的威勢,已然震的兩人蔫頭耷腦起來。

淑妃搶話道:“陛下,這同在遂州,又同樣是一段無家可歸的故事,怎會有如此巧合。況且這老翁口中所說的,金吾衛於淩花渡口緝人的行動,早已登記造冊,南衙檔案庫中有據可查。妾已經將這冊子調出,請您禦覽。”

說罷,跪著的一個小書吏呈上了一本泛黃發黴的卷宗。

皇上看了看:“還真有此行動。”然後眉眼迷惑道:“可這前後也亂了不是,若按淑妃的說法,那就是衛國公此行未果,隨意找個小孩搪塞交差了?不然獻祭的男童從何而來?”

淑妃答:“衛國公全家雖已伏法,詳情看似難追。但是妾幾日前知道陛下前往離山怪塔之下的祭壇一趟,見過了那兩個獻祭的小兒。請陛下贖妾擅作主張之罪,押送胡嬤嬤前去的數個婆子裏,有一個是當年白弘的保姆,她認了認,確定甕缸中的男童,並非真正的白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