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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五 雪人與唇(1 / 3)

這天晚上,停了一天的大雪又下了起來。

我上身卷著被子趴在床上,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像小寶寶。

嘿嘿嘿,自己的身體宿著好幾個年齡呢。

巧嬤嬤見我自己在咯咯咯,伸頭看來:“傻笑什麼呐?”

我笑眯眯的說:“嬤嬤,你看我像不像在繈褓裏呀,我有時候想著,人如果永遠回歸到嬰兒的狀態,那該有多好。”

與此同時我突然想起一句話——如嬰兒般修行。

巧嬤嬤笑道:“小樣兒吧,誒,對了,你生辰時候謝夫人送過來一塊寶寶佛羊脂玉墜,說是表至純至真、柔性無欲的意頭,要不然給你拿來戴上?”

我欣喜:“好呀!”

嬤嬤把那塊拇指肚兒大小的玉墜用紅繩綁了,給我戴到脖子上,手指細膩膩撚著絲繩,打了個蜻蜓結。

“好啦。”

她捋著我的後頸笑說:“咱們也是想一出是一出,冬天裏戴玉,怪涼的。不過也是個護身符,原先的長命鎖在成親時候摘下來了不能戴了,小脖子空了許久了。”

我說:“總也無暇打扮的。你想想今年,年初我去了西南,回來後沒多久就是太子起事,後來就去了農莊,再就是國喪,又莫名其妙的登了基就日日男裝。嗐,越發不像女子家了,別的千金小姐每日裏合計化什麼妝梳什麼頭都得費老長時間,我每天裏都在忙個啥呢。”

嬤嬤彈著舌頭:“喲喲喲,方才說話幼稚的不行,一眨眼又成個老人家了。敢情在一歲到一百歲間隨意切換呐。”

我又嘻嘻嘻,“誰叫人家是小仙女呢。嬤嬤,你白天提過的雪人活了的事,跟我講講呀。”

嬤嬤說,那是在她七歲的時候。

那一年初冬,老家墳台村下了一場過膝深的雪。

她和發小孔香香在清早一起背著筐簍子,到林地裏去挖野菜。

雪後的雪裏蕻最是好吃了!

挖了滿滿一簍子後,兩個小姑娘手牽手興高采烈的回家,在半道上又遇見了方才見過的大雪人。

也不知道是誰竟把雪人堆到荒地!

嚇人的是,那雪人的臉方才明明正對著北麵,怎麼現在對著南邊了呢?

兩人嚇了一跳,麵麵相覷,不由得貓著腰,好奇又小心翼翼的往前看看究竟。

這雪人比七歲的姑娘要高。

但結構最為傳統,由一大一小兩個雪球組成身體。雙手是兩支樹枝。兩顆黑石頭為眼睛,一隻胡蘿卜為鼻子,剪了塊月牙紅布為嘴巴。

細看了,總覺得表情有些猙獰。

她們心裏害怕,趕緊拉著手走了。

可還是覺得後背發寒,下意識的一回頭,雪人又變了一個方向,正目送著她們!

這一下子可了不得,兩個姑娘哇的一嗓子拔腿就跑!呼呼歇歇的奔回了家把這事兒跟長輩們說了,長輩們卻是一副諱莫如深的表情。

後來村裏便傳出了雪人咬人的事。

那肥碩的大圓球子咕嚕嚕的滾動,撞見了落單的村民,一張布口裏麵竟生了牙,撲上來就是一口。

牙尖如鋸齒,傷口深寸餘。

隻不過,這個時節再人心惶惶,來年一打春積雪化了,那個雪人便再也沒有出來過了。

聽罷,我張大了嘴:“哇~~,好精彩啊!那現在咱們的雪人要是都活了,那可就熱鬧了。”

嬤嬤一咂嘴:“又亂說!不能瞎許願的!”

我搖頭晃腦:“就許願,就許願。”

就話音剛落,突然聽見窗外如地震一般嘈雜起來,轟隆隆,轟隆隆,緊跟著便是人鳴馬嘶!

宮女們嘩啦啦衝進來喊道:“陛下,嬤嬤,不好了不好了,外頭的雪人活了!活了!”

我一口老血要噴出來!我這是金口玉言了?我這張嘴開光了?

我披上襖子趿拉著鞋就往外衝,身旁的宮人們護著我,一並飛到了甘露門處。

眼見的場景我一生難忘,所有大的小的,高的矮的,各色各樣的雪人繞成了個大圈轟隆隆的奔跑,蕩起的雪沫子鋪天蓋地,如雪崩般揚的人滿頭滿身,睜不開眼!

天地之間如龍卷風過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