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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七 不做傀儡(2 / 3)

我舒了舒外婆的背:“婆婆,我哪裏能攔得住阿娘呢。京中到茉城不過半日路程,要援助也快。我不是派展君過去了。”

外婆擤了一把鼻涕,擺擺手道:“你去忙吧,這裏有婆婆們守著呢,你娘沒事,啊。”

我點頭出了延嘉殿,展君從院中隨了出來。

走到曠地上我停了步子,靜心靜氣道:“展將軍,有話就直說吧。”

他走上來與我拱了拱手,一副長輩的氣派:“陛下,目前的結果您滿意嗎?”

我哂笑道:“何謂滿意?哎……就叫她好生養著吧,估摸著要纏綿病榻一段時日。”

展君咧了咧唇角:“陛下倒是厲害,而今太後娘娘和晉王都有傷在身動彈不得,您又派金將軍去逮捕左相了。短短三個月,朝堂風雲又改,您已開始緊握權勢了。”

我挑眉:“做帝王的,緊握權勢不應該嗎?姐夫的口氣怎生的那麼奇怪?他們兩方既做鷸蚌相爭,怎會沒有漁翁得利。現下,我倒是挑明問問姐夫了,今後是效忠於朕,還是打算繼續效忠於太後呢?”

展君呼出一口氣道:“陛下,臣先跟您籠統說說茉城的前後。”

“那一天臣帶兵衝進行宮中,見神策軍與茉城戍衛已打成一片,此一時神策軍落了下風,臣身旁龍武副將軍竟突然反了,偏向了茉城戍衛一方。臣敢問一句,這些人,是陛下另行安排的嗎?自然了,這個疑問目前隻揣在臣的心中,還未向第二人說起。”

我故作驚訝貌:“哦?原來龍武副將軍是左相的人呀。朕就這樣被蒙在鼓裏,真是一險!後來是如何化解救出太後的?”

展君抿嘴笑笑:“若不是謝將軍掉頭來援,臣與太後便回不來了。”

我望著幹枯的枝椏舒展在丁香灰的天上,長舒了一口氣說道:“姐夫,此事上既有立場,也有對錯。我的初發心,是站在一個帝王的角度,而非個人私欲。我派你過去,隻是為了給太後鋪一座橋。我知道,你定有能力脫身的。”

展君也歎了口氣:“原來在陛下心中,並沒有封死太後娘娘的歸路。也罷,臣自以為是陛下的姐夫,所以多說了這麼幾句。本來是想勸陛下一勸,顧念著一分母女親情。那龍武副將軍已被臣當場誅殺,陛下大可放心了。”

我笑了:“那就謝謝姐夫為我鋪路了。”

他鄭重拱了拱手:“臣知道陛下的鴻心,也明白權利統一的必要。”

我點頭:“目前的形勢,左相尚在豫州,身旁伴著親衛與豫州刺史。京城十六衛有近半由他把控,關鍵時期,展將軍務必為朝廷守好金吾衛,看護好京城治安。若有異動,第一時間來報。”

他領命退下了。

在禦書房又會見了大舅謝將軍,閱了各種案情文書,交待他抓緊時間搜集更多證據,坐實左相之罪。

忙完了輾轉反側睡了一夜,翌日一早我便又回到太後的床頭。

太後還未睡醒,顏阿秋臥在地板上頭枕著床沿兒,一隻手搭在太後的手背上。如是,病者輕輕一動便能將她喚醒。

外婆也沒有離宮,就合衣躺在寢殿的坐塌上,睡顏裏也是擔憂。

大宮女樺蘿輕輕起身對我“噓”了一聲,用蚊子嗡嗡的聲音說道:“叫娘娘多睡一會兒吧,夜裏疼醒了好幾回。”

我慢慢走到床邊,看著如此威風的她也有這麼虛弱的一麵。

這種種,誰之罪?

她似乎做了噩夢,突然眉頭緊扭了起來,在片刻的呼吸淩亂之後突然睜開了眼。

她眼中似有白霧,半晌了才看出眼前的人是誰。

顏阿秋也醒了,趕緊揉揉眼說道:“母親,我傳女醫給您換藥。”然後就忙不迭的出去了。

我麵對麵看著那一雙明眸鳳眼灌滿了病容,啟口道:“阿娘,覺得如何了?”

她的表情微微扭動,帶著一絲笑意說:“看到娘這樣,你是高興還是難過呀?”

我眨了下眼睛:“看到娘這樣,難過。看到太後這樣,高興。您說,複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