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不多時,又有人過來拽我,這次則是強行把我拽開了,隨後幾個醫護人員走了過來,將唐警花的遺體從手術台上抬了下來,放在了一個推車床上,又用白布蓋住了她的頭臉。
我眼前又是陣陣發黑,當看到那幾個醫護人員往外推唐警花的時候,我才感到唐警花真的是離我而去了,而且是永遠地離我而去了,我再也見不到她了,狂急之下,想撲過去,但雙腿根本不聽使喚,整個人定在了那裏,看到唐警花被越推越遠,想喊她的名字卻又喊不出來,喉嚨猶如堵住了一般,直到她堅決要被推出急診室的門時,我才哭著大聲喊出了她的名字:“阿花。”
看著唐警花被推出了急診室,觸目驚心,掏心剖肝,泣涕如雨,悲悲之顫,眼前一陣緊似一陣的發黑,過度悲傷之下,我又一次昏厥了過去。
當我再次蘇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了病床上,賀隊長領著他們刑警隊的幾個隊友圍在了我的床邊。
我啞聲問道:“賀隊長,我這是在哪裏?”
我的嗓子已經非常沙啞,感覺喉嚨老是堵著東西。
“來寶,你不要說話,安心休息,這是急診室旁邊的一個病房。”
我側頭看了看,發現自己手背上已經打上了針,也不知道是輸的什麼針我感覺像是在做夢一般,喃喃地問:“唐筱茗真的走了?”
賀隊長雙手緊緊握住我的手說:“來寶,唐筱茗已經殉職了,我們全刑警隊的人都很難過,你也要節哀。”
我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萬箭穿心,撕心裂肺的痛苦海嘯般襲來。
我真的希望這是個夢,但這卻又是個殘酷的現實,我心中不停地呼喚著:“阿花,親愛的阿花……”
這時,一個聲音響起:“你們都出去吧,讓他休息一會兒。”
我睜眼一看,原來是個女醫護人員進來了。
她看到賀隊長幾個沒有動彈,又道:“崔來寶的嘴唇都發青了,需要休息,你們都出去吧!”
賀隊長對我說:“來寶,你要想開些,我們先出去了。”
我衝他點了點頭,他們幾個這才起身向外走去。
看賀隊長領著人出去了,那個女醫護人員坐在床邊的凳子上,問道:“你現在好些了嗎?”
我啞聲說道:“好多了,我沒事了。”
說著我就從床上坐了起來,她立即問道:“你要幹什麼?”
“我起來。”
“你起來幹嗎?”
“我出去看看。”
我邊說邊想起唐警花被推走的那一幕,心碎滴血,肝腸寸斷,禁不住低頭閉目。
“你不要動,你的嘴唇都發青了,你必須臥床休息才行。”我的淚水嚼裏啪啦地滴落在傳單上。
這時,那個女醫護人員說道:“你不要難過了。”頓了一頓,她又問道:“你還認得我麼?”
我一愣,抬起頭來,但眼中的淚水擋住了我的視線,我現在也沒有心情管她是誰,我又低下了頭,抬起衣袖來抹了抹眼淚。
“我是楊玉花啊!”她看我沒有什麼反應,便主動報起了自家姓名。
我又是一愣,緩緩抬起頭來,默念了一聲:楊玉花。
感覺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仔細看了看她也有些麵熟,但沒有想起到底在哪裏見過她。
我也根本就沒有那個心情去想,我此時大腦仍是一片空白,深深地處於失去唐警花的極度悲傷之中不可自撥,她是楊玉花也罷,還是楊玉環楊玉梅也罷,與我沒有任何關聯,我現在關心的隻是我心愛的唐警花。
她看我仍是無動於衷,又道:“你上次在我們醫院住院時,就住在我們科室的病房裏,當時……當時就是唐警察陪護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