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仔細打量著並未反駁的夜九。
膚如凝脂，臻首娥眉，鳳眸似琉璃，朱唇宛紅櫻，三千墨發安靜垂落在腰間，未施粉黛的容顏精致而傾絕。
雖僅著一襲樸實無華的素淨白衣，眉目間卻泛著尋常女子不曾有的尊貴與傲氣，一雙漆黑鳳目平靜而幽深，唇邊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更在無形中透出一絲睥睨冰冷的霸氣。
無論怎麼看，都是一個極為出色的姑娘。
老頭兒咂了咂嘴，這夜博天究竟有多不待見自個兒弟弟一家啊？寧願遭整個青城的詬病，也不願給這小姑娘一個好些的生活？
老頭兒看著坐在窗台懶洋洋喝茶的白衣少女，倒是笑了起來。
以這丫頭的性子能在夜家隱忍五年之久，嘖嘖，看來這夜博天一家也該為某些作為付出代價了。
就在這時，侍衛送來了藥材。
老頭兒斂了思緒，對夜九招招手：“藥材備齊了，你可以用我的丹爐，現在開始？”
夜九接過儲物袋，將所有藥材倒在桌子上逐一檢查過後，才一揮手將之悉數收起，問道：“煉丹室在哪裏？”
“就在這裏。”老頭兒指了指旁邊桌上的一尊鼎爐，咧開嘴笑道，“九丫頭，神魂丹可不是普通丹藥，你確定能行？”
“老伯安心，不會浪費你的藥材的。”夜九挑眉一笑，揉了揉身邊墨凰的頭發，語氣也輕柔了下來，“小凰，在這裏等我一會兒。”
墨凰一雙明亮的眸子彎成了月牙，乖巧軟糯道：“好，小凰等著九兒姐姐。”
夜九不再多言，轉身走向邊角鼎爐的位置，她已經在這裏浪費了近兩刻鍾，接下來留給她的時間已經並不充裕。
燃起一枚火靈石，預熱鼎爐。
取出藥材，逐一擺放，眸光沉著，有條不紊。
待鼎爐預熱完畢，夜九一掌拍開鼎蓋，衣袖一揮，便將其中十六味靈藥一齊丟進了鼎爐之中。
“噗……”
老頭兒看著這無比豪邁的一幕，瞬間將嘴裏的茶一口噴了出去，這丫頭真的會煉丹嗎？
煉丹之所以困難，正是因為每一個步驟，每一刻火候，每加入一味藥材的時間段，都有其嚴密仔細的標準範圍。
任何一絲偏差，都可能導致前功盡棄。
老頭兒煉了一輩子的丹藥，在他手上考核的煉丹師沒有上萬也有成千，但敢一股腦將十幾味藥材全部丟進丹爐的，除了麵前的夜九便再無他人了！
但緊接著的一幕，卻讓老頭兒整個人心神一震。
隻見夜九雙手覆在鼎爐之側，掌心摩擦鼎身，柔軟纖細的雙臂以一個奇妙的姿勢帶動著鼎爐在桌麵上緩緩轉動。
那看似柔軟自然的動作，卻綿中裹鐵、柔中帶剛，給人一種連綿不絕生生不息的感覺，鼎爐的旋轉速度也隨之越來越快。
片刻之後，老頭兒已經不由自主地湊到了夜九身邊，卻也僅能瞧見她那微微顫動的肩膀，還有已經飛速旋轉至半空中的鼎爐。
這是……丹鼎飛旋？
老頭兒瞳孔一縮，他能感覺到夜身上毫無任何的力量波動，但她卻能獨以手臂之力完成高難度的丹鼎飛旋，這……這簡直令人無法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