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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昏過去了(1 / 2)

雨後,大地消除了悶熱,換上了一件清涼的外衣,萬物經過雨水的洗滌澆灌生氣勃勃。

雨水給饑渴的植物們帶來了生氣,幹燥的土囊帶來了濕潤,卻讓那個如鋼鐵一般的男人病倒了。

整整一夜,左晟銘都在不斷的發高燒,那些退燒藥似乎對他沒有一點效果。

他這不是身體上的病,而是心病,一塊壓抑得他快承受不了的心病。

作為大夫,蘇淺淺隻能盡其所能的用各種退燒的辦法減輕他身體上的病痛,他的心病還需要他自己來克製。

為了幫他退燒,蘇淺淺一晚上都在用毛巾泡冷水為他擦拭,雖然狀況有所減輕,但他已經昏昏沉沉,意識一直不太清晰。

暈暈沉沉中,他嘴裏一直喊著娘親原諒我,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去。

從他這句話裏,蘇淺淺能夠聽出他心裏有多苦,多糾結,盡管痛苦,糾結,他終究是那個人的兒子,無法當作沒事人一樣靜靜地等待那個人的死訊。

他恨那個人很深,深到了骨髓,可那個人始終是給他生命的人,他在怎麼恨也改變不的血脈親情。

昨晚那通電話是上海左公館的管家打來求救的,管家的意思是那個人想見左晟銘最後一麵,若方便的話,請帶那位神醫蘇大夫一同前來。

那個人生病了,病危了,不是想到他這個兒子,而是想到他身邊的神醫蘇大夫。

如果沒有蘇大夫的存在,他想,那個人就算是死也不會通知他這個兒子吧。

這是他糾結痛苦的根源,他在那個人眼裏到底算什麼?

或許,那個人早就不記得有他這個兒子了。

盤旋在痛苦的深淵裏,左晟銘怎麼走也走不出來,嘴裏不停的說著胡話,而他說的每一句話蘇淺淺都聽進了耳裏。

原來,他是在痛恨自己的父親沒有想起他這個兒子,更恨他到病危了才想起他,這種想起並不單純,而是想通過他這個兒子來找治病的大夫。

如此薄情寡義的父親也難怪左晟銘如此痛恨,偏偏左晟銘又是一個至情至聖的好人,他沒辦法用恨去結束這一切。

好人隻會折磨自己去成全別人,壞人總是用偽裝去折磨別人,這對父子就是如此,父親的心太狠,兒子的心太軟,父親可以用孝道來施壓,兒子卻因為孝道兩個字亞曆山大。

這世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如此,親不如親,情似無情,如果可以,他正想換去身上的血液,和那個人脫離父子關係。

一切都是上天注定,他改變了命運,也改變不了注定的父子緣。

他的身上始終流著那個人的血,這輩子那個人的血都會在他身體裏流淌,直到他閉上眼睛死去的那一天。

既然事實無法改變,那就勇敢的去接受這個事實,去麵對這個事實,用最寬容的心去承受這個事實。

事實雖然很殘酷,但隻有經得起殘酷現實的人才能夠獲得內心真正的平靜。

心裏有恨的人若不真正的平靜下來,那些莫須有的疾病就會接踵而來,疾病爆發威脅生命,到時候他再想釋懷也為時已晚了。

在身體健康這四個字麵前,那些所謂的恨都是浮雲,何必執念太深,該放下的時候必須果斷的放下,不要去糾結,也不要去感傷。

感傷隻會讓身體一步步失去健康,讓心靈不再美好,讓一切失去顏色。

若真到了哪一步,一切都晚了,隻有閉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臨。

死亡他可以說毫不畏懼,但死亡代表的意義有很多,若死在戰場上那叫光榮犧牲,若因為恨引發疾病無藥可醫那叫愚蠢。

站在大夫的立場上,蘇淺淺隻能用身體健康來勸慰他走出陰霾,走出心裏的恨,用一顆平常心來接納發生的一切。

事情已經發生了,他也隻能去接受,雖然心裏有一千一萬個不願意,他也得去麵對,給出一個該有的方式來了結這一切。

慢慢地,他的心結在她的勸解下解開了,高燒也慢慢退去,天色漸漸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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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左晟銘從睡夢中醒來,身體因為高燒的緣故酸痛無比。

他努力的睜開雙眼,想抬手卻感覺右手被什麼壓著,怎麼抬也抬不起來。

垂眼看去,他竟然看到蘇淺淺趴在他的手背上睡著了。

她睡得很不安穩,眉心皺起,睡容憂鬱,好像在擔心著什麼。

他緩緩地坐起身,伸出左手抱住她的腰際,兩手同時用力,小心翼翼的將她抱到了床上。

為她蓋好被子,左晟銘動作緩慢的起身,坐在床邊輕撫著她的眉心,柔聲說道:“別擔心我,因為你,我想通了很多事情,我決定親自去麵對那個人,你會陪我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