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淺上前一步想去為愛麗絲夫人號脈,身旁的丫鬟拉住了她:“你不能靠近我們尊貴的夫人。”
“你們夫人現在不是睡著了,而是中毒昏迷了。”蘇淺淺的話震驚了在場所有丫鬟和男仆,他們同時用驚訝的目光盯著蘇淺淺。
有個丫鬟反駁著蘇淺淺的話:“你胡說,我們夫人一直沒有和外人接觸,她怎麼可能中毒?”
“難道隻有和外人接觸她才會中毒嗎?”蘇淺淺的反問引起一屋子丫鬟和仆人的不滿。
這時,列車長和兩個洋人走了進來,有個仆人將蘇淺淺說的話告知了列車長和兩個洋人。
那兩個洋人和列車長嘀咕了一會,洋人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英語考過六級的蘇淺淺已經聽出他們的意思。
“你們可以質疑我的醫術,但請你們讓我靠近夫人為她近身診治。”
聞言,那兩個洋人和列車長,房間裏的仆人都很驚訝,他們沒想到眼前這個瘦弱秀氣的女孩竟然聽得懂英語?
在這個年代能聽懂英語的人不多,不是達官貴人就是書香門第後人。
因此,那些人看蘇淺淺的眼光平和了些許
列車長向兩個洋人建議:“既然這位女大夫說出了不一樣的結論,那就讓她近身為夫人診治。”
兩個洋人思考了一會,點點頭答應了列車長的建議。
得到近身愛麗絲夫人的機會,蘇淺淺緩步走到了床邊,她輕輕的抬起愛麗絲夫人的手腕,為她細細的診脈。
愛麗絲夫人的脈相紊亂,這是明顯的外毒素進入消化道後不被胃酸及消化酶破壞,經腸道進入血液,導致患者輕微昏迷,忽冷忽熱。
這種毒不是人為,而是有進食肉毒杆菌外毒素汙染的醃肉、臘肉、發酵豆製品和饅頭及製作不良的罐頭類食品。偶因食用不新鮮魚、豬肉、豬肝而發生。
想到此處,蘇淺淺向一旁的丫鬟問道:“能把愛麗絲夫人的排泄物、嘔吐物、糞便剩餘食物、用具拿來讓我檢查一下嗎?”
“這...”丫鬟遲疑的望向列車長旁邊的兩個洋人。
其中一個洋人點點頭,丫鬟立刻去辦。
不一會,丫鬟將愛麗絲夫人的便桶和吃剩的食物拿到房中,蘇淺淺檢查了那些剩餘的食物,而後毫不猶豫的抓起便桶的大便聞了聞,她本人沒惡心,包房裏的人卻都在惡心幹嘔。
丫鬟見狀,趕忙端來清水,蘇淺淺洗去手中的糞便,擦擦手,用一口流利的英語對著列車長身後的洋人說道:“愛麗絲夫人午飯時吃了太多的豬肝,這些豬肝都已經變質,變質的豬肝誤食後容易造成食物中毒。”
其中一個洋人焦急的問:“女大夫,那該怎麼去毒?”
蘇淺淺沉思了一會,開口說道:“通長大夫們建議洗胃,但目前情況洗胃是不可能。”
另一個洋人走到蘇淺淺麵前,真誠的懇求:“女大夫,我們夫人不能有事,拜托您一定要救她。”
看在這個洋人真誠的懇求的份上,蘇淺淺想到了一個比較讓人難以接受的辦法:“準備少量瀉藥。”
“瀉藥?”所有人被這兩個字震驚了,列車長將蘇淺淺拉到一邊,好意的規勸:“小姑娘,她可是法租界戴爾法官的夫人,你可千萬不要亂給她開藥。”
“我沒有亂開藥,這是目前唯一能救醒愛麗絲夫人的辦法,如果你們害怕那就算了,反正我已經說了,你們愛用不用。”並不是蘇淺淺不知好歹,而是這些人不相信她的醫術,既然彼此不能相信她走就是。
蘇淺淺轉身欲走,她剛邁出一步,就聽身後那個洋人指使男仆去拿瀉藥。
瀉藥被強行灌入愛麗絲夫人的嘴裏,很快,愛麗絲夫人從昏迷中醒來。
不到一個時辰,愛麗絲夫人連數腹瀉了十次有餘,每一次腹瀉,丫鬟都把愛麗絲夫人的排泄物端到包房外讓蘇淺淺檢查。
直到便色發黃,蘇淺淺才開了止瀉藥和一些補虛的藥讓愛麗絲夫人服下。
很快,包房裏傳來喜訊,男仆說愛麗絲夫人神誌清晰了,想見見救了她一命的蘇大夫。
能得到愛麗絲夫人的親自麵見那是至高無上的榮耀,那兩個洋人和列車長都對蘇淺淺豎起了大拇指。
蘇淺淺本人對這種榮耀一點都不感興趣,不過,她想到了一個重要的環節,那就是人脈。
她馬上要去上海了,前路茫茫,若能結識到愛麗絲夫人這樣的人,她就能順利的進入法租界,神不知鬼不覺的混進左晟銘的父親家裏。
在這個想法的驅使下,蘇淺淺再次踏進了愛麗絲夫人的包房。
愛麗絲夫人剛剛服下止瀉藥和補虛藥,精神有些萎靡,臉色發白,雙眼微微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