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姯氣得牙癢癢,隻得啞巴吃黃連,默默在心裏罵他妖孽。
那晚別說吃飯了,廚娘恨不得在她碗裏下毒藥,師姐們也生了她好幾天的悶氣。
雙生草對於清風崖來說是神聖不可侵犯的,竟然就讓它在崖頭自顧自生長,守花的是個年輕小廝,她第一次上山時被抓住正準備毒打,紅玉從衣領口吊在脖子上,小廝眼睛眯了眯便放了她。於是搖姯每隔一段時間就去崖頭仔細研究,周圍確實貧瘠連雜草都不見一根。
排泄物就是最好的化肥,她偶爾會偷偷帶著瓶瓶罐罐去澆灌,哪怕自己在雙生草旁隨地大小便竟然也從未有人管過她。
雙生草周圍慢慢也會有雜草長出來,搖姯都會拔掉不讓它吸收養分。
冬天又要來臨,小屁孩今天提前了十多天來清風崖,同他一塊的還有他的魔尊父親和第一美人母親。
不過這些都是道聽途說而已,她這樣的三流弟子連內殿都進不去,落蕊也不知是第幾手消息,將那第一美人傳的神乎其神,搖姯也感興趣的很。
“三師兄,人妻係列你有想法嗎?”搖姯在大樹上找到了正在冬眠的段浮生,她爬上去在他耳邊吹風。
段浮生一身耀眼的紅衣在綠葉中分外打眼,想不發現都難。他的睫毛又長又密,服帖在眼瞼,桃花眼微微睜開一條縫,唇角微微上翹:“小搖姯你又想幹什麼壞事。”
這句話是肯定句。
“那些情竇初開清純的小女生難道你還沒膩?”搖姯循循善誘。
黑眸幡然睜開,撲閃撲閃的好似夜晚的星空般明亮:“我好像明白了人妻是什麼意思,搖姯你又在打誰的主意?”
“聽說第一美人來清風崖了。”一陣北風吹來,搖姯拉緊了些衣襟,再看那隻妖孽,扇子還沒離手。
“已經走了。”段浮生閉上眼睛接著假寐。
搖姯一聽就覺得有故事,推了推他:“你怎麼這麼關心?”
他翻了個身,雙腿架在樹枝上,修長的身線展露無遺。
“那是我二姐。”
“啊?”搖姯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片刻不留一溜煙就下樹跑的不見蹤影,這一大家子的妖孽,俗話說得好,遠離妖孽珍愛生命,這一家人還是少見為妙。
冬天的深夜格外靜,夜黑風高殺人夜,窗外人影攢動,她披了件小夾襖出門。
“我帶你去個地方。”搖姯還未看清來人是誰,就被他拖著往前走。
依舊是一襲白衣滿落黑絲,小屁孩又長高了些,搖姯隻到他肩膀以下了。
搖姯仔細打量著他,在心裏揣摩著她母親的模樣,劍眉斜飛入鬢,鼻骨挺直,一雙薄唇宛若刀削。
“看我作甚。”蘇玉珩臉有些發熱,自從去年發生了那件事後,當時的情景曆曆在目,甚至還會屢屢在夢裏重現,再次見她就覺得自己可笑的很,對方不過是比自己矮上一個頭的女娃娃罷了。
“珩珩,你娘和你一樣是冰山美人的那種嗎?”
“不許那樣叫我。”蘇玉珩覺得那個稱呼特別刺耳,渾身不舒服極了。
心裏小小切了一聲,搖姯也不想理他。
畢竟是有事求人,蘇玉珩態度緩和了幾分:“我今日去崖頭看了下,雙生草似乎有動靜了。”
搖姯不言語。
“你是如何辦到的?”
“我是妖精來的。”
蘇玉珩明顯不信,但也未再多說什麼。
他倆往樹林深處走去,搖姯抓住他的衣袖有些不情願:“你要帶我去作甚?”
“你不是妖精嗎,也會害怕?”他覺得甚是好笑,語氣裏也是滿滿的嘲諷。
荒無人煙夜深人靜的,指不定誰怕呢。搖姯抱住他的手臂緩緩說道:“我在這裏做妖精有段時間了,這林子裏陰氣很重…”然後就從井口出來的貞子講到複仇的伽椰子,初冬的深夜露水很重,也沒甚動物出沒,著實有些滲人。
“搖姯。”小公子有些顫抖。
“作甚。”
“你不會自己跑了吧。”
搖姯捂住袖子偷笑,她最看不慣蘇玉珩那副高高在上一副舍我其誰的模樣,總會想盡辦法逗逗他。
“鬼婆婆就喜歡你這種可愛的小男生,但是我跟她熟,不用害怕。”
蘇玉珩聽了以後身體抖得更厲害了,抓住她的手加緊步伐往裏走。
冬日裏的樹林很是蕭條,滿滿的落葉踩上去吱嘎吱嘎響,蘇玉珩突然蹲在地上小心摸索起來,翻開樹葉後打開了一塊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