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櫟喬隻顧著吃飯,他額頭滲滿了冷汗,隻要是吃飯他就容易流汗,特別是夏天,冷汗都可以把長衫打濕。
“我們花銀子去買天女一碗血好不好?”搖姯拿出手帕給他,他接過擦擦臉上的汗水,緩緩搖頭。
“武林定下的規矩,誰也不可破。更何況,我隻是個商人,開陽派不缺錢。”
“不去試一試,我始終不甘心。”
“各大門派都有人在暗中保護天女,他們互相抗衡,蒼狼教三大長老身中奇毒,闡天門門主病重生命垂危,哪個不比我有權有勢,不都是得不到嗎。”
搖姯眼睛轉了轉,嘿嘿笑道:“自古紅顏難過英雄關,你用美人計去**她,指不定一分錢不花就喝到了。”
白櫟喬把筷子往桌上一放,臉色通紅,呼吸急促起來。搖姯嚇得臉色變白,也放下筷子幫他順氣:“我說笑說笑的,你別生氣。”
“如果段浮生那個妖孽在就好了,讓他去**肯定行。”搖姯突然就想念起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桃花妖孽來,還有他不可告人的秘史,“或者蘇玉珩也行,讓魔尊去**天女,然後我再去跟他討碗血。”
白櫟喬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他的身體每況愈下,但諸多事情又需親力親為,確實是力不從心,“我還沒不濟到需要喝天女血才能活下去的地步,你別操心,我在府中休息幾日就沒事了。”
搖姯點頭忙應下來,白櫟喬是她在來這個世界後真心待自己的第一個人,她自然上心很多。
“這個月的信已經送到了。”他又拾起筷子,夾了筷子米飯放進嘴裏,眼神小心瞥了眼她。
自從那日下山逃出來後,搖姯每隔幾周無聊時就會給蘇玉珩寫信讓白櫟喬想辦法送到七諫山莊,她不知道信能不能送到他手中,或者送到了他也不屑看,但也不為別的,她現在和魔教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至少得讓如今的魔教尊主知道有個人曾經為他出生入死。
“嗯,謝謝你大喬。”她眼睛放空望著前方,若有所思的表情。
“但依舊沒有回信,”他嚼了嚼嘴裏的飯,索然無味,“你這是何必呢,非要和魔教扯上些關係。雖然近些年魔教開始恢複元氣,但他們變本加厲地殺戮其他門派,你知道的,蘇玉珩他,不是善茬。”
最近這一年搖姯在外晃蕩經常會遇到想要殺她之人,後來她幹脆閉門不出,情況卻也沒好轉多少,但總能化險為夷。
“我救過他,他不會恩將仇報的。”
“哎,清風派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你還執迷不悟,大魔頭念舊情,簡直是天方夜譚。”
白櫟喬派高手保護,但他畢竟是商人,武林鬥爭他接觸不到自然護不周全,但有另一批人明顯同第一批的殺人手法迥異,應該是有另一批人在暗中保護她,出手狠絕,殺人不留全屍,一刀斃命,如此心狠手辣的殺人方法魔教之人無疑。
“你還喜歡他?”
白櫟喬見她不作聲,輕輕在心裏歎口氣,望著眼前白璧瓷碗暗自發呆。
信每月都會送,但是搖姯從未收到過回信或者任何回應,慢慢的,搖姯寫信的次數愈來愈少,寫了兩年多後,她也不再送了,因為她找到了一個同樣可以保護她的那個人。
搖姯和他的相遇,是在她的地盤上。
那時搖姯從白櫟喬手裏要了個快要敗落的飯館,晚上的靈水尤為安靜,就好像在清風崖和蘇玉珩相處的夜晚,晴空漫天繁星,於是她將飯館取名為星晴百裏。飯館的主要食客是文人俠客,他們都不喜這樣通俗的名字,叫齋、軒、閣之類才吸引人,顧遭到白櫟喬的強烈反對。但搖姯將屋頂改成淺藍色透明琉璃作為高價包廂後,星晴萬裏的三樓包房就座無虛席。
星晴百裏的中央修建了個池子,周圍看台圍著一桌桌客人,從琉璃玻璃投射下來的光打在池子中央,夏日一株株荷花亭亭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