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鎮祥事發，所有人都受到了牽連。
這麼一個深門大院，若是有心要去查，以史鎮祥為點，是可以帶出一大片來的。隻是，那都是另外的事情了，並不在周玄和李幼琳的考慮之下。
李幼琳一事的要緊人物裏麵還有一對拐子父女，裏麵那個父親姓曲，諢號曲老大；女兒也姓曲，單名寧。這一對父女是附近有名的拐子，和這些土豪世家很有些瓜葛。像是史家這樣的門戶，買丫鬟，也想要些識文斷字的。尋常的拐子拐得都是些貧苦孩子，對於史家這樣的人家而言，這樣的拐帶孩子意義不大。倒是隻有這曲家一門父女，手段高超，專從各州各縣拐一些書香門第的小姐。
周玄和李幼琳一人一鬼向前，眼前雖然是荒郊野外，可是莫名的居然有一個神秘的大宅子。
陰森森的高牆，黑洞洞的大門，這棟大宅子透著一股詭異。
周玄笑著給自己加上了一層析光法，如今看來這宅子突兀之處，可能確實是曲家父女所在。遁入其中，周玄和李幼琳發現主屋有一陣燈火，在這昏暗的夜裏，頗為明亮。
周李二人就走了過去，站在窗外，細細聽著。
“爹親，”周玄走近了，一陣嘶啞的聲音透過窗戶傳了出來。“最近，我們的收益可是小多了。盡管，各個地方送來的人頭都不少，可是越來越難賣出去了。”
這個時候一個冷酷的男聲傳了過來，頗有磁性：“這是拜林宗澤所賜。他前段時間查了史家的史鎮祥，把李幼琳的事情都捅了出來。如此一來，原本很多再我們這邊定了人頭的門戶都紛紛傳話，把原先的單先懸著了。”
“地方上的王員外，起初是在我們這邊訂了一對可人疼的雙胞胎姊妹，如今卻也是沒了音訊。史家三爺口味要獨特些，要了一位十二三的清秀童子，也是沒了後續。如此下去，我們這生意還怎麼開張下去？”
那曲老大想了想，冷酷一笑：“我可是法子不少。前些年這買賣太好做，我也就沒多想其他的心思。可如今買賣是不好做了，到可以搗鼓些雜技小團，皮肉生意得什麼的。”
人販子，尤其是曲老大這樣的，手底下從三歲到十三歲，男孩女孩都有。可是這人販子手中的男女童子，要是羈押到了手頭上就麻煩了。這些被拐人口的身價，是一年不如一年，一月不如一月。
如今，林宗澤和史家這案子一出，曲老大他們這邊的買賣已經大壞了。不僅僅是那些士紳土豪，就連那些青樓妓寨，曲館船舫也都不敢向這曲老大收人了。如今，那些人隻敢去找些沒了投路的小門小戶，挑些樣子還算俊俏的小子女孩，以賣身契的名義弄到門下去。
但如此一來，這曲老大的手下這些男女又怎麼打發？
他這些年做著人頭生意，逐漸在那些高門大院裏頭還闖出了些名聲。一傳十，十傳百的，生意做得是真的不錯。可在此之前，曲老大和曲寧也有年景不好的時候，那些時候，他們可是有著自己一套的辦法。
曲老大，曲寧手下倒也有些教授琴棋書畫的老師一直都預備著，他們做得是大門戶的買賣，需要這樣的人來教書。如今，這父女兩個一商量，就準備按照之前的規程，重操舊業。
首先是做這個皮肉買賣：找些水靈的姑娘，仿著瘦馬茶女的味道，先組織些茶圍，畫舫之類的補補虧空。男孩騸了，做做孌（和諧）童之類的事情。曲家父女做的是比較好的門麵，收費不菲，加上曲家父女一向的名聲，買賣應該不會差。再者，如果手下那些女孩男孩模樣也不怎麼俊俏，就取一個小手搖把柄的小木盒，裏頭放上一些白紙。白紙上頭寫的盡是些‘狗頭人’‘蛇女’‘狗女’之類的東西。若是這男孩女孩抓住一樣，就按上麵的東西進行改形。
曲寧最喜歡的是狗女：把那些女孩的皮剝了，以狗皮配上融骨膠覆蓋，最後成就的就是這狗女。其他的狗頭人，蛇女，雙頭女，骷髏娃娃，大頭兵，這些亂七八糟的名號大抵上都是類似的東西。
周玄和李幼琳在外聽著，周玄還好，畢竟他那個年代，什麼重口味的東西都有所耳聞，可這李幼琳卻被驚得發呆。
…………
這個大院，除開這主房之外，其他的陰森森的不知道是什麼地方。
東邊有一處別院，裏頭住的都是曲家父女的打手。
這些打手平素裏是助紂為虐，如今不知道為何卻是全部昏睡過去。吱吱呀呀，別院的鐵門被打開了，一道道瘦弱的聲音闖入。
“蓴彩，你本家名字叫什麼啊。我們隻知道你被那曲家的父女取名蓴彩。”那些身影往打手房子裏走去，還一邊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