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國空房間內。
葉暖往傷口上倒了小半瓶酒精後,拿出繃帶,將繃帶纏在腰腹處。
將繃帶紮緊後,她鬆口放下衣服,向後傾靠在牆上,緩緩吐出一口氣。
她的後背已被汗水浸濕,可眼中的神色卻依然鎮定,身體也保持著警戒,看不出絲毫破綻。
沒傷到內髒算是萬幸,隻是——
葉暖低垂下眼,看著傷口處,自嘲的扯了下嘴角。
這個世界與她的腹部倒是有緣。
她記得,上上輩子她被人挖去一個腎髒,在滿是冰塊的浴缸裏醒來,當時歹徒為了挖她的腎髒,在她身上開的刀口,似乎也是在這個位置。
後來,因為治療的不夠及時,這個位置便留下了一道無法消除的醜陋的疤痕。
“哐——”地下通道的入口處傳出石頭落地的聲音。
葉暖抬眼。
最先從地下通道內走出來的是林九,他將一塊半人高的碎石挪到出口邊的空地上,環視一周,視線在葉暖身上停留一瞬,又很快移開,然後側過身子。
秦尚從地下通道內走了出來。
他身上穿著一件白色襯衫,襯衫的衣扣半扣著,露出有力卻不算誇張的胸肌。
時間仿若被無限放慢,葉暖看著秦尚一步步走出地下通道,然後轉身,看著她。
兩相對視,他的眼眸深邃,眼底的幽藍似春日的午夜裏沒有星星的夜空,一如當年初見。
周圍的一切漸漸淡化,一時間這間房間內,似乎隻剩下她與秦尚兩人。
不知是否是剛剛因腹部的傷而回憶起上上輩子的關係,雖然不合時宜,但葉暖一時間想起了許多上上輩子的事情。
她想起了當年初見他時的驚豔與傾慕;想起了與他結婚時的欣喜若狂;想起了他將胡馨帶回家後,對胡馨的寵愛與對她的冷漠;想起了那無數個日日夜夜在她心底滋生成長的嫉妒與自卑;想起了在得知他為了保護胡馨,而整垮葉氏時的絕望;想起了他為了保住胡馨跟胡馨肚子裏的孩子,強迫當時身體虛弱,極度貧血的她獻血...
她聽到了很多聲音。
『沒關係的,隻是抽一點血,不會有事!』
不。
『不要緊,這位小姐身體健康著呢。』
不行。
『孕婦現在很危險,隻有靠你了,就當是獻血,不要緊張。』
不要抽我的血。
『晚上吃頓好的就補回來了,不會有生命危險。』
我會死!
......
最後的最後,她隱隱聽到秦尚淡漠的聲音,“盡快開始輸血。”
針紮進了她的血管,很冷,也很痛。
時間重新開始流動。
葉暖的眼底在一瞬間染上了驚懼。
她捂住腹部的傷口,艱難的向旁邊挪動了兩步,與秦尚拉開了距離。
秦尚幾不可查的皺了下眉,他一個跨步走到葉暖麵前,將她困在牆邊,一手製住她的手,一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眼睛直直的看進她棕黑色的瞳孔裏,“你在怕我?”
葉暖棕黑色的眸底,驚懼與絕望蔓延。
“不...”
秦尚不悅的打斷她的話,“你抖什麼?”
“不要...”
“什麼?”
葉暖的聲音太輕,輕的秦尚湊近才聽清楚她在說什麼。
“不要...抽我的血...”她低聲說著,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