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暖挑了下眉，沒說話。
“你手上沾過命，而且這個數字，怕是超出我的想象，”男人繼續道，“你這身身手是殺人的技術，你的這雙眼睛，也早已習慣血腥與殺戮，殺戮已是你的本能，可你卻在控製這種本能，為什麼？是蛇對青蛙的憐憫？嗬，”男人冷笑一聲，“少自以為是了，你今天不殺我，下次死的就是你，”他說著頓了頓，又看了眼趴在地上的趙琳，“或是你的朋友。”
葉暖看著男人，她的眼神平靜，扣著扳機的手指逐漸收緊。
男人神色鋒銳，未受傷的左手動了動。
“暖暖姐小心！別聽他亂說話！”
一個透明的小玻璃瓶砸向男人，男人伸手抓住，未想到那玻璃瓶並未蓋上蓋子，裏麵的透明液體瞬間沾濕了男人的手。
被藥劑沾到的地方有細小的刺痛與酥麻感，並且這種感覺在快速的向未沾到藥劑的地方擴散。
男人一驚，“這是——！”
下一秒，男人的手無力的垂下。
“高級版軟筋散，皮膚吸收，一秒軟筋，能確保你兩個小時之內動彈不得，”趙琳揉著後脖頸從地上爬起來，對男人做了個鬼臉，“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叫你打我，叫你拿我威脅暖暖姐！不要臉！”
如果不是葉暖在，以及考慮到在酒店這種公共場所不太方便動手，趙琳真的恨不得丟一瓶溶解液溶解掉男人，她最討厭男人這種明明什麼都不知道，卻自以為是大放厥詞的人。
男人什麼都不知道，可趙琳卻是知道的。
她知道葉暖到底經曆過什麼，才會立下不殺人的誓約。
葉暖不能殺人，一旦打破這個約定，最先壞掉的會是葉暖自己。
她見過葉暖壞掉的樣子，那般可怕又可悲的模樣，趙琳這輩子不想再見第二次。
男人瞪著趙琳，卻毫無辦法，身體完全使不上力。
葉暖聽到趙琳的聲音，心裏的那根緊繃的弦一下子鬆了不少，她頭也沒回的低聲囑咐了一句，“小林子，退後，去角落裏。”
趙琳不明所以，卻聽話的點頭，然後走到房間的角落裏站著。
葉暖抬起手，對房間天花板上的火警警報器開了一槍。
警報響起，水霧噴灑出來。
葉暖又對著房間的櫥櫃開了兩槍，確認手槍裏沒有子彈後，將槍丟在地上，然後深吸一口氣，尖叫一聲，“救命啊——！！”
然後她拿出手機，報了警。
在看到葉暖對著電話繪聲繪色的演繹出一副【在酒店房間莫名遭遇歹徒襲擊，求生欲爆發與歹徒爭奪槍械，槍不小心走火，意外擊中了歹徒】，驚慌失措，可憐無助的富家小姐模樣後，被水霧淋了一腦袋的男人有些愣怔，似是完全沒有料到會是這個展開。
葉暖掛了電話，走到床邊坐下，她撐著腦袋看著男人笑，“我們賭一賭，看最先進來的會是酒店的安保人員，警察，秦尚，還是置家的人？如果是置家的人，那就算你贏，如果是其他人，”她說著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太陽穴的位置，“你腦袋裏藏著的東西，置家的機密，他們一定都非常非常想知道，你說是嗎？”
男人半跪在地上，隔著水霧，看著葉暖。
他想起出任務前，置於問他的那句話。
那位一直讓人捉摸不透的BOSS，饒有興趣的逗弄著剛買回來的金絲雀，問他，“依東，你說，已經嚐過血肉味道的猛禽，還能做回被圈養在籠子裏的金絲雀嗎？”
依東看著葉暖，忽然就明白了置於那句問話的含義。
『已經嚐過血肉味道的猛禽，不可能再做回被圈養在籠子裏的金絲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