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曜寒看著她，那雙眼眸像是帶著波瀾的海水一般，帶著一抹潮濕的溫暖。那冷峻的麵容也變柔了幾分，他大手輕輕摩挲著風沐的臉，帶著一抹痛苦。
“你怎麼了？”風沐雪取下他手中的酒，不經意的搭在他手腕上，替他把著脈。
三年了，每一個宮裏都點的有這種香，恐怕早已經侵入他的骨髓裏了。
不出所料，風沐雪長長的歎了口氣，眼眸更是沉了又沉，他的脈搏已經亂了。
“景曜寒……”風沐雪看著他，唇動了動，但是那句話卻深深的卡在了她的喉嚨裏，她說不出來。
景曜寒看著她露出一抹笑，撫摸著她的不安半響幽聲道，“朕，知道了。”
“你知道了？”風沐雪詫異，茫然的問道，“你知道你沒有生育能力，不會再有子嗣？”
景曜寒微楞，風沐雪暗叫不好，他們說的不是同一件事。
“朕已經不會再有孩子了麼？”景曜寒笑著，但是風沐雪看得出來，那笑容帶著一抹悲切的痛。
風沐雪咬著下唇，一拳打在了桌上，“怪我，竟然沒有發現，這些秦太妃提供的香料裏帶著麝香，之前一直被其他香料掩蓋住，再加上分量又十分少，所以……”
景曜寒仰著頭，拳頭緊緊握了起來，血紅的眼眸更是布滿了嗜血。
他不會再有子嗣所以，現在的他更沒有資格留下她了。
他痛不是因為秦太妃對他處心積慮的陰謀，而是恨自己，就連最後爭取她的機會也沒有了。
風沐雪看著他痛苦的撐在地上，心裏也很不是滋味，她將他輕輕摟在懷裏，“你放心，我就算踏破三界九州也一定會替你找到辦法的。”
這是她虧欠他的，若不是因為她，秦太妃也不會想到這一點，更不會讓人給她從西域找來這麼惡毒的藥。
景曜寒靠在她柔軟的身上，眼裏帶著一抹痛惜，他笑著卻又不像是在笑。
“朕以前最崇拜的兩個人，一個是二哥，另一個就是太子。”景曜寒聲音有些哽咽，靠在她身上，聞著她身上那抹淡然安神的香氣沉聲道，“十年前，朕從秦太妃那衝出來時，到了你的婚禮，就看到了我一直最敬佩的二哥竟然親手殺了太子。”
那一段歲月是他最不願意想起來的，他最信任的幾個人一個又一個的離他而去。
參加她的婚禮，看著二哥殺了大哥，他害怕又惶恐，無助又不安。
對景薄玉的恨一直到前幾天。
那個他一直以為是真相的事，原來並不是真相。
風沐雪抿了抿唇，她知道，以前開始，他們幾個人關係就極好。
隻是如今，太子早就死了，景薄玉也下落不明，宮裏操控他的秦太妃也死了，這浩大的皇宮現在已經樓去人空了。
世人都道皇帝好，卻不知這身後帶著多少無奈和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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