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哥有些講累了，就對梅子說：“丫頭，你也講講你是怎麼當倒爺的。”梅子：“好嘞，我也講講，我第一次來俄羅斯就坐的3/4次國際列車，我家裏有個親戚在莫斯科工作，高中沒畢業親戚就幫我聯係了莫斯科友誼大學，高中一畢業就辦好護照簽證，當時3/4次國際列的車票非常難買，提前兩個月托人才定上，親戚要我帶些皮夾克路上賣，能把學費賺出來，如果路上賣不了，到了莫斯科一樣賣，而且價格還能賣高一些，不過到時候就得去市場練攤了。聽親戚這麼一說，我爸媽就和我一起去雅寶路秀水街考察，看俄羅斯人都買什麼樣的皮夾克？那時候也看不出來誰是俄羅斯人，不過為了去莫斯科暑假裏自學了俄語，俄語多少能聽出來點，為了在路上賣貨把俄語的數字背得滾瓜爛熟的，在市場上看到像俄羅斯人的就跟著，看他們到底都買什麼東西？有幾次差一點被人家當成小偷，還有一次跟幾個俄羅斯人太久了，結果人家叫了警察，解釋了半天才沒事。那幾個俄羅斯人還不錯，其中一個人會些漢語，當知道我是要去莫斯科讀書想帶些貨賺學費後，就主動告訴我，最好買什麼樣的貨，而且一再交代一定要大碼，越大越好，我就央求他們和他們一起逛市場，我請他們吃冰激淩，他們就帶上了我一起逛市場。跟著他們我學了不少東西。”
梅子想起那段差點被當成小偷的趣事嘿嘿地開心笑起來，“你們知道老毛子買皮夾克有個動作嗎？胖哥和陳哥不要講，我問小劉和鵬哥。”“這個我還真知道是什麼動作，是不是沾水往皮夾克上抹幾下？”我搶著回答，“還真是這樣，不過在市場上他們是沾口水的，你沒做過倒爺又沒來過俄羅斯，你怎麼知道的？”梅子很奇怪，“我們公司以前接待過一個客戶，是過來談用豬皮夾克換化肥的生意，當時那客戶就是這樣做的，不過我們至今都沒弄明白是啥意思，也不好意思問客戶為什麼這樣做？是不是驗真皮還是假皮？”“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隻知道動作不知道用意呀。”梅子得意地晃著腦袋，“大小姐別賣乖子，痛快講吧。”小劉也很想知道答案，“我問你，你們那客戶沾水在皮夾克上抹完後，手指頭有沒有變色？”梅子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反問我，“好像沒有變色。”我努力回憶著當時的情景，“那說明皮夾克質量還過得去，那最後生意做成沒有？”梅子又問我，我忽然有些醒悟，“我們那些皮夾克都是大廠生產的，最後因為客戶嫌價格高沒談成，我現在明白了，客戶是用水試皮夾克掉不掉色？”梅子衝我豎起大拇指：“鵬哥聰明，我和那幾個俄羅斯人逛市場，看他們進皮夾克的時候，先往用手指沾口水使勁在皮夾克上抹幾下，然後看看手指，我就問他們為什麼這樣？他們講，中國倒爺最早倒過去的皮夾克穿在身上都不錯，可是一下雨皮夾克就花了，連裏邊都的衣服都染花了，原來都是用墨水染色的。”“那可夠坑人的了。”小劉插了一句，“是的是的，我那親戚剛過去時候就是隨身帶的這樣的皮夾克，豬皮的，國內才七八十塊錢進貨，過去都能賣兩三百，我們那裏人也有不少過來俄羅斯的，倒過來的運動鞋也是一周鞋，穿幾天就脫線開膠，這樣做不長久呀。不過我這次過去帶的運動服都是我親自去訂做的，質量絕對保證，我可不想昧著良心做生意，做生意要圖個長久才行，今天批發23美金利潤都很高了，我訂做的成本才60塊錢左右一套，23美金都170多塊錢了，（當時彙率1美金=7.5人民幣），這得要好好感謝幾位幫忙。”浙江人邊說邊衝著我們抱了抱拳，“客氣客氣，你這批貨質量確實很好，到了莫斯科都可以賣到30美金。”老陳說，“我們以前也倒過那種墨水染色的豬皮夾克，在國際列上賣完了得趕快洗手，被騙一次誰還會被騙第二次呢？現在老毛子進貨都很精明了，我們這次帶的手套質量也沒得說，也是我們去訂做的，豬皮裏邊還加了人造毛，絕對暖和，碼數也都是歐碼的，所以那個布裏亞特人八一（巴伊爾）一下子要了一千雙。”“多少錢訂貨的？能講嗎？”梅子試探著問老陳，“沒啥不能講的，生意也不是我和胖子做得完的，成本20多塊錢。”老陳很痛快地告訴梅子，“那利潤不錯，手套不占地方又好帶，也好出手，下次我也帶手套，這次帶了兩包裘皮大衣和皮夾克太占地方了，不過我也不急，我又不像你們到了莫斯科就返回，這些裘皮大衣和皮夾克到了莫斯科能賣個好價錢。”梅子很有經驗地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