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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張鐵的新技能(2 / 3)

我皺著眉頭,不知道他這句話的含義:“你夢見的,不是跟我夢見的一樣嗎?哦對了,除了那紅色的木馬。”

張鐵點了點頭:“沒錯,你說的紅色塑料無頭木馬,我沒有夢見,但是,我也夢見了你沒夢見的。”他深吸了一口氣,補充道,“同樣,也是在別墅門口。”

我手指在空中點了幾下,才弄明白張鐵這兩句話的意思。他是說,在我的夢裏,有一個紅色塑料木馬擋在別墅門口;而在張鐵的夢裏,擋在別墅門口的是另一樣東西。

我想起來法蘭克福的飛機上—應該是“第二次”來法蘭克福的飛機上—我們兩個人在複述各自的夢境,當我提到紅色的木馬時,他眼睛裏閃過了奇怪的神色。果然,他在別墅門口看見了別的什麼,但是當時沒有說。那麼,接下來的問題就簡單了。我直勾勾地看著他,嚴肅地問:“你夢見了什麼?”

張鐵肯定早就預料到我會這麼問,但是當我真的問出來,他臉上還是出現了一絲驚慌。他的嘴角抖動了幾下,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喝了大半杯啤酒,才輕輕說出了兩個字。

吵鬧的酒館裏,我沒聽見他說的話,著急道:“你說什麼?大聲點,我聽不見!”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直視我的眼睛,終於敢大聲說出那兩個字:“輪椅。”

我愣了一下:“輪椅?”我隻是無意識地重複,並沒有冒犯的意思。張鐵卻仿佛被激怒了:“對,輪椅,就是輪椅!”

我夢見的,是木馬。

他夢見的,是輪椅。

我突然像被電擊了一般,嘈雜的酒館也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消失了,隻剩下我跟張鐵。

張鐵看了我一眼,眼神裏寫了很多內容:疑惑,憤怒,恐懼。我現在心裏想的東西,他一定也想到了。在我的“夢”裏,我跟張鐵討論過那個木馬,木馬頭的男孩,這是我內心裏最害怕的一個意象。它之所以擋在別墅門口,不是沒有原因的;我把它理解為,是某種力量刻意安排,以此來恐嚇我,阻止我進入別墅。而在張鐵的“夢”裏,木馬被替換成了輪椅。也就是說,輪椅是張鐵恐懼的東西。在生活中,什麼人會恐懼輪椅?我握著酒杯的右臂瞬間布滿了雞皮疙瘩—會害怕輪椅的就是坐輪椅的人吧。

這時候,小高跟另外的同事起身告別先回酒店去了。我拿著酒杯,開始瑟瑟發抖,差點把啤酒都灑了出來。之前在酒店的房間裏,關於這個世界裏的張鐵可能就是原來世界裏喻小柔的證據我一條條都列了出來。

由於人性的本能,缺什麼就想要什麼,所以如果有機會在另一個世界裏重塑自己,都會把所有遺憾的點補上吧?所以,這些證據的第一部分,包括—小柔不能吃,而張鐵特別愛吃;小柔不能走路,張鐵腿特別長;小柔的名字就很柔弱,而張鐵這個名字充滿了生命力、剛硬、堅毅。除此之外,證據還包括在“夢”裏。疑似法比安的瘋老頭看著張鐵的慈愛眼神;張鐵第一次見別墅就很熟悉,卻在橫梁上撞到了頭……所有的一切,都暗示了張鐵就是小柔的可能性。如今,看著張鐵緊鎖的眉頭和臉上痛苦的表情,我知道—上麵這些證據,都不用再跟他說了,因為他也已經想到了,所以心裏才會如此受折磨。

現在,在這條證據鏈上,又加多了一個新的環節—張鐵“夢”見的輪椅。我想了想,還是跟張鐵確認道:“老鐵,你……有沒有坐過輪椅?”

張鐵顯然已經想過這個問題,苦笑了一下,搖頭道:“沒有,別說我自己沒坐過,從小到大,就連身邊的親人朋友,都沒有坐輪椅的。但是老蔡,你知道嗎,我在夢裏看見輪椅的時候,那種感覺……”他的手在半空中移動,就像在撫摸著輪椅的扶手,“那種感覺,親切又依賴,可是更強烈的感覺,卻是恐懼,發自內心的恐懼,生怕自己要坐上去。”他眼神裏流露出深深的疑惑,“而且你剛才說,小柔最喜歡的男演員是馬修·麥康納,這兩年,一直有人說我長得跟他很像。”聽他這麼說,我認真地打量著他的臉,在酒館昏暗的燈光下,他的五官,他的消瘦,確實跟馬修·麥康納神似,簡直就是亞洲版的他。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嚐試要下個結論:“所以說,老鐵,我在想你跟小柔之間……”

張鐵卻用手阻止我:“老蔡,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想說你沒有瘋,真的有小柔,而且我就是小柔,對吧?”

我想了很久沒有說的話,現在張鐵自己說了出來,不由得讓我鬆了一口氣:“對對,就是這樣。”

張鐵卻搖搖頭:“老蔡,行了,我是不會相信你這套說法的,怎麼可能!我是小柔,小柔是我,嘿嘿,神經病嘛這是。雖然,我確實夢見了這些奇怪的東西,還在飛機上看到了黑洞,都是些什麼鬼,解釋不了……”他抬起頭來,衝我挑了一下眉毛,“不過,我有另一套理論,你想不想聽?”

我點了點頭,睜大眼睛道:“當然。”

張鐵喝了口啤酒,緩緩道:“老蔡,要我說啊,就是你寫的太神了,不光把你自己寫瘋了,還把書裏的角色也寫活了。所以呢,就連累了我,這個叫喻小柔的靈魂活了過來,不知怎麼就看上了我,附體到我身上,所以才會發生這些奇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