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靜了一靜，林如風才苦笑了一聲，“我現在給你打個電話，也讓你有這麼多想法了嗎？華清，我們已經不是朋友了嗎？”
淩華清的情緒沒有任何的變化，“我們是朋友，但是前提是不給彼此帶來麻煩。”
“你覺得……我給你帶來麻煩了？”
這一句話，林如風說的很輕，似乎隻是單純的一句反問，但是語調裏又透著說不出的傷感，讓人的心頭有種揪揪的感覺。
“如風，我謝謝你對我的那麼多幫助，也感激你一次次救我，可是若是因為我的緣故使得你的家庭不睦，我會覺得很抱歉。”
林如風此時站在已經被收拾幹淨的房間的窗前，俯瞰著整個城市的燈火，扯了扯唇，有些自嘲的道，“是覺得抱歉，還是覺得我用情不專，哄著她，還勾著你？”
淩華清淡淡道，“我知道你們當初結婚可能有著許多的莫可奈何，但是既然木已成舟，你就該一心一意的對她。而我，也有自己的生活。”
她心裏其實也沒有覺得林如風多麼的用情不專。甚至在她心裏，他是一個在愛情裏很倒黴的人。
被不愛的人愛上，因為愧疚又娶了對方……生活在這樣的婚姻中，本身就是不幸的。再加上對方的性格問題，多疑又敏感，可以想象林如風的生活並不順遂。
但是，責任在生活裏很多時候比愛更重要。
林如風的錯誤在於，一開始就軟弱的選擇了責任。那麼之後，他已經沒有資格去選擇自己想要的愛情。
不過於她而言，不論林如風是否婚否，他們都沒有在一起的可能。
林如風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 ，喉結滾動，輕聲說道，“華清，對不起。”
這句對不起可以延伸到的意思，不用多說淩華清也是明白的。
她許久都沒有說話。
莊穆玄低眸看著窩在沙發裏的女人垂眸不語的模樣，眼睛微微一眯，想走過去將她抱起來。
恰在此時，淩華清淡淡靜靜的出聲了，“當年我因為許易寒害了淩家，是我的選擇怨不得旁人。現在你娶了高麗，也是你自己的選擇。沒有什麼好後悔的。”
沒有什麼好後悔的。
林如風緩緩地問，“那你跟莊穆玄在一起呢？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你真的覺得你們可以在一起，不需要後悔嗎？”
淩華清依然垂著眼眸，密密的睫毛如纖細的羽扇。
她和莊穆玄在一起會後悔嗎？她曾無數次的想過這個問題，也曾無數次的說服自己會幸福或者會糟糕。
但是，最終她都選擇留在他身邊。
因為她突然就明白了，愛情或許不是生活的全部，但是卻影響了全部的生活。在一起是否會後悔她不知道，但是分開，她的生活將沉浸在無盡的後悔中。
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輕描淡寫卻又無比堅定的說道，“我愛他，跟他在一起是我的選擇，是否會後悔，時間會告訴我答案。”
莊穆玄聽著她說出那句話，薄唇勾出笑意，對上她抬起的眼睛，俯身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