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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人說話說一分留九分,但還算是坦蕩。”耶律哲幽幽的說。
夏候晴翻了個白眼。
夜色越來越深,耶律哲的臉越來越黑,夏候晴眼尖的看到他的鼻孔處滲出黑血。
耶律哲的表情越起來越平靜,他盯著火堆緩緩的說:“聽別人說,人死亡之前會看到自己最渴望的東西……”
是嗎?夏候晴側頭想了一下,她無數次瀕臨死亡,每次出現在她腦海中的都是那句話,“活下去,活下去。”
“我現在的腦子裏全部都是她。”耶律哲的聲音越來越低沉,“我本以為已經忘掉了她的,她那麼狠心的一個人,不值得我去惦記,可是……我現在能想到的,都是她的臉。”
夏候晴心生不忍,想不到像他那麼冷酷的一個人,竟然還是個癡情種,看來納蘭鳳帶給他的傷害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她十分同情的挪近兩米,想伸手撫兩下他的頭以示安慰,但又覺得太過突兀,隻能盡量語氣溫柔的勸慰他:“都過去了,你也不必太傷情,她錯過你,是她有眼無珠沒有福氣……”
耶律哲抬起頭來眼神複雜的看她一眼,“我說的是我母親。”
啊?!
“那時候我才五歲,大王兄才九歲,她就能真的能那麼狠心的走了。”
那不是沒辦法的事麼?能活誰也不想死啊。夏候晴心想。
“我記得她走時臉色十分平靜,絲毫沒有不舍,她摸著我們頭,跟我們說,不要恨她,她隻是遵循自己心裏的想法。”
啊?看來盛國的國王還真不是東西,把老婆都逼得願意去死了。
“可是,怎麼會不恨!我和大王兄一開始幾年,還每天跑到宮門口眼巴巴的等著,就等著哪天她就回來了。”
啥?居然還等著她回來?
夏候晴瞪大眼睛驚悚的看著他。
“後來,她一直沒回來,”耶律哲咬牙切齒的說著,“她情願舍棄自己兩個兒子,舍棄一國之母的位置,不肯再做我們的母親,不肯再做盛國的國母,卻跑去做別人的母親,做別人的族母!”
說罷他恨恨的一拳朝身邊的石頭砸去,粗礪的石頭表麵留下一個黑色的血印子。
夏候晴吃驚得嘴巴都能塞進一個鵝蛋,虧她之前一直以為耶律哲的生母去世了呢!她還疑惑著怎麼住在宮中兩年多,從沒聽人說過前一任國母的事,原來是一早被頭頂綠了的國王下了封口令。
怪不得這三王子對未婚妻跟人跑路這事接受能力如此高,如此——駕輕就熟,原來是早有先例。
等等!
一道光從夏候晴的腦中劈過,某些關聯點被串聯起來,她瞪大眼睛結結巴巴的說:“那,那納蘭鳳是你,是你……”
“是我表妹。”耶律哲捂著胸口接過她的話。
“哦……”夏候晴哦得千回百轉,怪不得!原來早有傳統。
夏候晴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可憐你了,這短短的一生栽在同一個家族的女人手中兩次。”
耶律哲一聽這話,一口氣沒喘上來,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黑血!
夏候晴訕訕的收回手,“你別那麼激動嘛——”
耶律哲氣喘如牛,每一次喘氣都帶著扯動肺的聲音,眼看著就不行了。
夏候晴問他:“如果給你一個可以實現的臨終願望,你想再看你的母親一眼嗎?”
耶律哲沉默半晌,最後點點頭。
夏候晴爬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對他說:“你先別死,等我一會。”
……
耶律哲捧著那小半缽淡粉色的溫水,疑惑的問她:“這是什麼?怎麼一股腥味。”
看著他皺著鼻子的嫌棄表情,夏候晴的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的回他:“救你命的東西!嫌腥別喝!”
她的左小臂現在還痛得要死呢,他居然還敢嫌東嫌西。
“真的?”耶律哲一副明顯不信的表情。
“不喝還我!”夏候晴作勢去搶,其實她也不能十分的肯定這血能解他身上的毒,畢竟植物跟動物的生理構造不一樣。
耶律哲咕一聲把缽裏的東西全吞了,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十秒後,“砰”的一聲響,耶律哲直挺挺的倒地,七孔流出墨汁般的黑血……
夏候晴嚇了一跳,跳過去抓著他的衣襟死命的搖,“哎!你別死啊!哎!醒醒了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