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人很奇怪,總是喜歡探人隱私。
一說到能聽別人的故事,就興致勃勃。
DJ又問他們有什麼故事要說。
“大家好,我是這位大美女的愛人,我們在一起三年零九個月了。我也不太會說話,也有些緊張,不知道該怎麼說…”那男人剛開始還嘻嘻哈哈,說了兩句就停頓了幾秒,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女人,笑得異常溫柔,後說:“因為她有耳疾,不會說話,所以我們在一起很不容易。父母反對,朋友不支持,但我們深愛著彼此,為愛不妥協,不放棄,才讓她成為了我的太太。江惠中,我愛你!”
寥寥幾語,寧可卻聽得很羨慕。眼神又不由自主的飄向譚則淵那邊去。
明明已經痛下決心要放手,給自己留條活路,可真要做起來,卻有些力不從心。
寧可恨自己的拖拉,也怨譚則淵的冷漠無情。
有幾個人陸陸續續的上去說了各自的故事。
寧可也不知是心存報複,還是想引得他的注意。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走上DJ身邊。
那DJ跟她握握手,問她怎麼稱呼。
“姓寧。”
“那寧女士你要和我們分享故事?還是帶來表演呢?”
“我想唱首歌給我曾經愛過的人。”
“哦?那寧女士要唱什麼歌?”
“許飛的在擁有你的日子。”
“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寧女士唱在擁有你的日子裏!”
“這首歌我要獻給我愛的人,盡管和他沒能走到白頭,但我…我還是”寧可握著話筒的手緊了緊,眉頭微蹙,顯示著她內心的複雜,“但我還是很慶幸能遇見他。是他讓我嚐到了愛情的滋味兒。我想對他說‘老牛,不要慌,我不準備再愛你了。’”
說完,寧可就開唱。
說實在的,寧可唱歌不好聽。
她雖然喜歡聽歌,但並不太愛唱歌,一是因為愛走調,二是因為愛忘詞。
但今天,她要用這首歌告訴他,她真的會放手的,不會再惹他煩了。
寧可以為自己能夠心平氣和的唱完這首歌,但心湖還是不平靜,唱著唱著就帶哭音了,寧可很想唱下去,最後還是說了聲:“抱歉,忘詞了。”
說完,匆匆跑了。
她不敢留在那裏,她怕自己內心洶湧的情緒讓她發癲發狂,她怕好不容易才下的決心頃刻改變,她怕自己看到他對她情感無動於衷的模樣,怕他與別的女人卿卿我我。
她擔心自己會不滿,會嫉妒,會要報複。
更怕自己忍不住的去擁抱他,去親吻他,即便是低聲下氣,隻要能複合,她都無所謂。去拆散。
她不要做瘋子,不要做壞人感情的第三者。
可一想到就此以後她和他就再無瓜葛,強烈的痛意直往心裏鑽,牽動著她的四肢,齧噬著她的脊骨,在她的身體裏肆意橫行,而她束手無策。
這苦痛都是她自找的啊!
寧可的眼淚止不住的流,就像壞了的水龍頭。
愛一個人本來是愉悅幸福的,斷然是不會叫人受罪的,可一旦愛得太過,就適得其反了。這也就像是老子所說的甚愛必大費的道理一樣。
說來說去,還是她的愛不純粹了,帶著利己的私欲,隻想著他人來成全自己的圓滿。
寧可她痛苦,自怨自艾,一切都不是因為放不下,擺脫不了。
就像朱光潛先生說的‘擺脫不開便是悲劇的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