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過了三天時間，李南等人才再次見到秦城和柳子青。
這個時候的柳子青，比起三天前來，已然模樣大變：渾身肮髒的毛發被梳理得清爽而幹淨，看起來舒服很多；臉上的汙垢同樣被清除掉，露出了一張飽經風霜的臉。
如果說之前他還是一個讓人感到惡心和恐懼的魔頭的話，現在可以說是一個有些奇怪的普通人了。
“柳處長？”李南站在床邊，嚐試著叫了一聲。
柳子青似是渾身一怔，隨後緩緩偏過頭來，臉上露出了笑容。
或許是太久沒有笑過的緣故，笑容也很難看。
“李南是吧。我記得你。”
平淡的聲音卻讓李南有種眼淚都要蹦出來的感覺。
李南記得很清楚，當初他進特處之時，柳子青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一句。
“柳處長，當初您突然失蹤以後，局裏花費了很大的力氣去找您的，可是...”李南有些哽咽地道。
嚴格來說，論年紀，李南比柳子青也小不了多少歲，但是對於當初而立不久已經是特處處長的柳子青來說，李南也隻是小輩。
柳子青對他，是有知遇之恩的。
柳子青擺擺手，笑道：“過去的事情就別提了。現在我也不是什麼處長了。”
說話之間，頗有些已經看淡了世事的味道。
他就躺在床上，卻給人無比疲憊，仿佛下一刻就要永遠睡過去的感覺，看得李南一陣心酸。
“柳處長，李南但敢問一句，當年....”李南沉聲道，但是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關於我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對你沒有任何好處。你先出去吧，我需要休息。”
見狀李南也隻能將一肚子疑問壓下去，緩緩退出了房間。
“爸，你的情況，不太好。”秦城坐在床沿上，看著柳子青道。
柳子青的身體狀況，比起預料中來差了太多。
秦城本以為憑借他的力量，能夠把柳子青變回原來的模樣，現在看來幾乎不可能。
柳子青笑著搖搖頭，道：“幾十年不間斷地服用那些藥劑，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我這身體，已經從底子裏爛掉了。城兒，你就不要費心了。
等到我見到小雅，再去你母親的墳前看看，我這一輩子，就沒有什麼念想了。
我這一生，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母親還有你和小雅。
當初我給你母親發消息說我遇到了麻煩，不能回去見她。我卻沒預料到，她是以為我缺錢了，竟然去給我籌錢。不然的話，她也不會死了。”
說著，這個堅強的男人，也忍不住流下了淚水。
“母親，從沒有怪過你。”
“我知道，我太了解你母親了。”柳子青流著眼淚露出了笑容。
“爸，你先睡會兒吧。其他的事情我們可以慢慢說。”
......
一間小屋裏，隻有秦城和李南兩人。
屋裏的氣氛稍稍有些凝重。
“李秘書，我希望能了解一些關於當年的事情。”秦城道。
感受到秦城聲音中的怒火和寒意，李南渾身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