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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漫漫陽關道5(1 / 2)

惟娉跟在李氏身後走進王妃的大帳,一路上守禮節地垂首,目光落在腳尖前一尺的地麵上。王妃的大帳裝飾得應該很華貴,因為映入眼簾的,滿眼都是蜀錦地毯上華麗的花紋。也沒聽到有人聲,但惟娉直覺得大帳裏人並不多。

李氏停住了腳步。惟娉一直注意著她的舉止,見她停了,也跟著停下腳步,安靜地站在李氏身後。

就見李氏施禮稟道:“稟王妃娘娘,燕娘子來拜見王妃娘娘了。”完挪過一邊,露出身後的惟娉來。

惟娉忙跪下磕頭,嘴裏:“民女拜見王妃娘娘,娘娘金安。”

惟娉沒抬頭,但覺得一道冷森森的目光刀鋒一樣落到自己的身上。她知道這是王妃娘娘在盯著她看,便一動不動地伏在地上。半晌惟娉才聽頭上傳來一個柔美而威嚴的聲音滿含笑意地道:“快扶起來,人家嬌嬌弱弱的娘子,可別嚇壞了。”

李氏笑道:“王妃娘娘最是體貼人。”邊,邊扶了惟娉起來。

“抬起頭,我瞧瞧,是怎麼個標誌的娘子。”王妃又笑道。

惟娉依言抬頭,一眼就看到一個美人被二、三十個丫頭仆婦圍著,坐在大帳正中的雕花大椅上。那美人華服滿身,滿頭金珠玉寶。麵如滿月,比月皎;眼如辰星,比星寒;眉似遠山,山含情,唇似朱丹,丹銜冷。身段婀娜,體態風流。

惟娉隻看了一眼就低下頭去,想王妃這般妝扮,想是不打算假裝王爺駕薨。已經臨到皇城下,那些要良王死的人也不敢輕易動手了吧。

良王妃蕭怡如也在打量惟娉。見惟娉雖身著寬大的袍子,那身姿卻在袍子裏若隱若現地誘惑著。臉上手上,凡是露出的地方,肌膚都又黑又粗,但若仔細看,就會發現五官精美。如此扮醜已經是個美人,若露出真麵目,該是怎樣媚魅的容顏!蕭怡如即好奇又驚怒,麵上保持著微笑,那雙眼尾上翹的眼睛冷冷地瞟了李氏一眼。

李氏眼觀鼻,鼻觀口,噤若寒蟬。

那蕭怡如一進良王的大帳,良王沒問她計劃實施得如何,而是拿了一件沾血的女子長袍問她:“可見過這件衣服?”

蕭怡如當時就微微一怔,饒是她平時機敏多謀,突如其來的一問,也問住了她。細打量那件衣服,見式樣和花色,都是極普通的,但也不是下人們的衣飾,便道:“妾還真沒見過。”

良王又不話,目光定在白衣上,棱角分明的唇上挑著抹微微淺笑,似有所思。

蕭怡如忽覺心口一陣刺痛。良王披著頭發,坦著肌肉結實的上身,寬闊的肩上,從左肩到右脅下纏著繃帶,神情也蒼白,倒比平日多了幾分不羈的俊美。可那溫柔之極的眼神是什麼意思!她見慣了他嚴肅威風,不苟言笑的神情,這樣溫柔淺笑的神情她不記得他有過。而這神情,卻是因為看著一件髒衣服!蕭怡如知道那不是因為衣服,而是因為穿著衣服的人才有的溫柔。肯定是哪個浪蹄子趁王爺受傷,近了王爺的身。蕭怡如嫉妒得心如火煎,麵上卻笑得大度而甜美,溫柔道:“是哪個妹妹在我們都不在的時候照顧的王爺?王爺告訴妾,妾也論功行賞去。”

良王這才抬眼看著蕭怡如:“穿這衣服的女子救了我。幫我找到她。”良王身體虛弱,語氣也輕,但蕭怡如十二歲嫁他,現今已有十年,他什麼性子豈有不知的?他不則已,言出必行,是絕不能違背的。當下笑著應是,又問了良王傷勢如何。

原來刺客雜在護衛隊裏,暴起發難,良王根本來不及抵擋,發現時,刀已近身。好在他十六歲帶兵,十八歲就是兵馬大元帥,與敵撕殺的經驗豐富,危急時刻側了側身,避過內髒和重要的血脈,後又有那女子給包紮止血,這才保住了一條命。迷迷糊糊中隻覺得那女子容顏甚美。醒來後卻不見佳人芳蹤。好在還有一件衣服做證,否則他真要以為那貌美的女子隻是他幻想出來的。

蕭王妃知道了始末,才溫柔嬌笑著告退。良王想了想,把一直握在手裏的衣袍遞給蕭怡如。蕭王妃接了衣服,含笑出去,一回到自己的大帳,就冷了臉,狠狠地把衣袍丟在迎上來的李氏身上,厭惡地道:“查查哪個爛蹄子今穿了這件兒皮。”

李氏低頭掃了眼衣服。這衣服本是平常之極的,王爺的妾也不會穿這檔次的衣裝,但李氏立即就認出了這件衣服。她忘不了那時這件衣服穿在府上嬌客身上時那驚豔的感覺。一時間如雷轟頂,直覺她擔心的事發生了。心裏驚懼,表麵上強自鎮定道:“奴婢下去問問……倒像是在哪見過,一時想不起來。娘娘在哪裏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