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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燈火闌珊處4(1 / 3)

馬隊中有人時刻回頭注視著後麵,見東方熠緊追不舍,疾馳中粗啞著嗓子低聲道:“主人,他追來了。”

摟著惟娉的騎士並不話,在馬隊疾馳著轉彎的時候,他一手抱緊懷中人,一手猛拉韁繩。

駿馬人立而起。

騎士也不等馬站穩,摟著惟娉就跳下了馬背,又順手輕輕打了馬一鞭子,黑色的駿馬立即跟上馬隊跑了。

騎士抱著惟娉閃身躲進一個漆黑的巷裏。

腳一落到實地上,惟娉就拚命掙紮。

騎士把惟娉身子翻轉,讓她的背貼在自己強壯的身前。

惟娉剛想大喊,就被一隻大手捂住了嘴。另一隻大手勞勞地摟住她的腰。健臂如鐵,惟娉根本動彈不得。

馬隊跑過去不久,又有一匹快馬疾奔而過。

惟娉看得清楚,馬上的人正是東方熠。

她害怕地睜大眼睛,眼睜睜地看著東方熠在離她不到百尺遠的地方跑了過去。他定是以為自己還在馬隊裏,去追馬隊了。

惟娉忽然想到或許她和東方熠就這麼錯失了,劫匪就要把她劫到一個見不得人的去處,他們再也找不到對方,她再也見不到他了……對自己未來會在哪裏還沒怎麼怕,可一想到再也見不到東方熠,她心如刀絞,淚水忍不住就流了下來,濡濕了騎士的大手。

騎士一手捂著惟娉的嘴,一手摟著惟娉的腰。隻覺得柔軟的腰纖細得好似摟不住,懷裏的身子軟得不可思議,絲絲縷縷的香味飄進鼻端,不是任何香料的味道,而是佳人本身的體味,那麼好聞,那麼**……他終於摟她在懷,多日的渴望一旦得嚐所願,心裏忽然溢滿了充沛的喜悅感。他不由自主又緊了緊手臂,讓強壯的手臂最大限度地挨著那柔軟的身子。捂著佳人臉上的手卻放了下來。忽覺手上有股濡濕的感覺……

他忙把佳人的身子輕輕轉過來。讓她麵對著自己。

月光下,那張臉慘白如雪,一雙又大又長的鳳目定定地看著他。她在哭,卻無聲無息。隻任臉上的淚水像溪流淌。濡染得臉上全是泛著微光的淚水。嬌嫩的紅唇也失去了顏色,卻美得驚心動魄。

騎士的心裏就痛了一下,忍不住放開了緊摟著她的手。

惟娉原本絕望地以為自己會被無聲無息地帶走。沒想到劫匪忽然放開了她。

一得自由,她立即努力鎮定,表麵還哭得哽咽難言,暗地裏偷偷打量劫匪和四周,謀算著逃跑的可能。

匪徒穿著普通的草綠色箭衣,腰紮黑革帶,帶上配著一把橫刀。臉上戴著黑色的鬼麵具。身形高大挺拔,膀闊腰圓,看著就力大矯健,氣勢卓絕。

惟娉再想到這人利落的身手和高超的騎術,看來在他手裏逃跑是不大可能了,那麼他為什麼劫持自己?為色?為財?

想到她身穿男裝,看起來像個少年,這人應該不會是劫色的。或許是為財。這人看著氣勢非凡,也應該不是一般沒有頭腦的混混,隻怕是哪個匪道上的梟首,以為自己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這才綁票……

為今之計先保住命要緊。

惟娉擦掉臉上的淚,哽咽道:“壯士請不要傷害我,我是京城有名的大商家和家的獨子。隻要你給我父母送信,父母定會傾盡所有,換我回去。”

騎士沒話,隻是看著她的目光裏多了些玩味。

看來是打動他了。惟娉暗暗咬牙,伸手拉下腰上係著的半圓翡翠舞鳳玉佩,雙手奉上,道:“這是信物。壯士可讓人送到泰安街上名喚和當的當鋪裏,那家當鋪是我家開的,父母一見,就知道我在壯士手裏,自然對壯士惟命是從。”

這玉佩本是一對,她的是飛鳳,東方熠的翔龍,合在一起恰成一個圓。而且這玉佩本是她和東方熠的定情信物,本是和家的香寶行的製品,和家一見,便知道是她的東西,定會稟報國公府……

騎士炯炯有神的眼睛在麵具的後麵看著她,點點頭,低聲道:“不錯。很機智。”

惟娉一怔。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識破了她的謊言不成?可她的有關和家的事半點也沒有假話,泰安街上是有個和當,也確實是和家開的,和家也確實有個獨子……應該沒有破綻,劫匪定是在試探她。

惟娉更慌恐不安——倒不用假裝,她確實是怕得不得了——道:“壯士不信可派人去打探,人絕無半點虛言。”

騎士語氣裏含著怒意:“我若不知道和當的本金中也有東方家一半的股份,拿了這玉佩送到和當,東方家必定得到你的消息。然後再設計,那時我必然被擒,而你也會毫發無傷的被救,是不是?”

惟娉大吃一驚。他提起東方家,難道他認識自己,是有意劫持自己不成?而且不是為財,那是為什麼?政敵?不會動她一個內室之女;仇家?難道是東方家得罪了這人,他才抓了自己……既然如此那她大概會是個誘餌,也就是一半會還不會遇害……找機會逃跑不是不可能的吧?

騎士見她明眸閃動,驚恐卻不急躁,欣賞地道:“以一介嬌弱女子,竟然企圖設計抓捕劫持你的人,忠勇伯夫人,你當真膽大包!”

這聲音是熟悉的,那雙含有怒意的眼睛裏的神采也是在哪裏看過的……惟娉看著那雙眼睛,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她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伸手去抓那人的麵具。

劫匪也不躲,任她把臉上的麵具掀了下來。

麵具下露出一張年輕的臉。劍眉飛揚,又長又大的眼睛虎虎生威。挺直的高鼻,棱角分明的唇,這一切讓那張臉看起來不隻英俊,還威嚴而高貴。

惟娉呆住了,喃喃著:“……陛下?!”

景熙帝看著惟娉,很平靜地道:“很奇怪嗎?以為皇帝就不可以是匪徒?匪徒的行當我幹過。十八歲那年帶兵在西北一個鎮,被敵人圍困三個月,城裏糧草用盡,我親自帶人化妝成匪,打劫了附近的村莊。才使得軍隊撐到了援軍到來。可村民卻餓死了不少。江山,也是我搶來的……娉兒,我骨子裏有很強的匪性——所有的皇帝骨子裏都是最高明的匪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