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雲樓之中，陳牧雲和楚歌坐在桌前，細聲閑聊，紅纓和那個跟著陳牧雲的侍衛守在邊上，更不敢多語。
“我一直在查尋當年這件事情的親證者，前些天才終於打探到了一絲線索。”陳牧雲皺著眉頭，認真的說道。
“什麼線索？”楚歌正了正自己的身姿，身體不留痕跡的朝右傾了傾，不希望漏過一句一字。
“你可知天命莊？”陳牧雲沒有察覺到楚歌的異樣，皺著眉頭輕聲說道。
“天命莊。”楚歌低著頭，輕聲念著這幾個字，然後猛然抬起頭來。
“可是一直號稱授知天命，江湖上十分神秘的組織？”楚歌雖常年呆在府中，但卻也對天命莊有過耳聞。
傳言自天命莊自創立以來，已有數百年曆史，而且薪火相傳，生生不息，以上蒼的命令在江湖上行走，不知斬殺了多少奸佞之人，就是這樣的一個組織，卻從來無人真正見過，因為見過他們的人，都死在了他們的手下。
寧願三更鬼牽魂，不讓天命人敲門，說的正是他們。
“沒錯。”陳牧雲鄭重的點了點頭“當年和你娘私奔之人，便是天命莊的上任莊主。”
“什麼？”楚歌睜大了雙眼，有些不敢置信。
“我和你一樣，一直以為姨娘相好，不過是尋常百姓人家的男子，卻沒有想到，當我尋找姨娘屍骸的時候，同樣有一波人，正在尋找他們的老莊主，我暗訪了很久，才斷定，他們定是天命莊的線人。”陳牧雲看楚歌一臉詫異的樣子，無奈的笑了笑，當自己查到這裏的時候，也驚訝萬分。
“難怪我娘從不在我麵前提及那人，夜夜垂淚，竟是天命莊的人。”楚歌自嘲的笑了笑，一時不知該如何接受。
“天命莊的老莊主，也自和你娘親私奔之後，便下落不明，在不知所蹤，隻是天命莊的人每一位都武功非凡，更何況是天命莊莊主，姨娘又是怎麼被抓回來的，還都是疑團。”陳牧雲見楚歌失神的樣子，心疼的歎了口氣，輕聲接著說道。
“當年之事，誰又說的清，我現在想要做的，隻不過是想要尋到我娘的屍骸，好生安葬，然後離開京城，再不回來。”楚歌整個人都像沒了魂，失魂落魄的低著頭說道。
“好，等尋到姨娘的屍骸，我便帶著你，一起離開京城，去一個他人找不到我們的地方，好不好，楚歌？”陳牧雲緊緊握住楚歌的手，鄭重的說道。
“都說站在這卿雲樓的頂樓上俯視著京城，風景非凡，我還未見過呢，牧雲哥，我們去看景吧。”楚歌回過神來，見陳牧雲緊握著她的手，笑了笑，急忙將手抽出，然後拉著他朝雅間外麵的柵欄上走去。
卿雲樓的頂樓隻有兩個雅間，所以占地極大，繞過屏風，便來到了白雲流水和層巒高山的外圍的柵欄，環視一周，可以俯覽真個京城之景。
“當真是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和陳牧雲站在柵欄之上，望著遠處的青山被薄霧繚繞，近處的青磚綠瓦，街上如螞蟻般的行人，這樣的景色是楚歌永遠都沒有見過的。
閉著眼睛，享受著涼風拂過自己的耳畔，整個人都變得空遠寧靜起來。
“你站在這最有感觸的竟是此詩，可我站在這裏，想到的，卻是另外一位詩人之詩。”陳牧雲看楚歌被京城的美景所著迷，笑了笑，輕聲說道。
“什麼詩，讓我猜一猜。”楚歌睜開眼睛，笑了笑，然後和陳牧雲相視了一眼。
“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楚歌和陳牧雲不約而同的念出了此詩，然後相視而笑，像足了小時候二人一起猜詩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