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鳴帶著滿身狼狽回到方家。
“哎呀，少爺，您這是怎麼了？快把家庭醫生叫來！”
一群傭人咋咋呼呼亂成了一團，始作俑者對這一切充耳不聞，徑直上了樓。
他敲敲方勝華的書房門，沒等應聲就直接推門進去。
方勝華眉頭一擰，“我允許你進來了嗎？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
他這才看見方鳴的一身傷痕。
眉間的溝壑愈發深重，“怎麼搞得？誰敢不長眼動我們方家的人！”
方鳴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死死盯著他問道，“嘉姝在哪兒？”
方勝華‘啪’得一聲把文件砸在桌子上，“你又去找那個女人了！”
他也沒有解釋自己晚上就會把嘉姝送走。
父子倆針鋒相對，像是兩隻豎起了尖刺的野獸，誰也沒有注意到書房外一道小小的身影正在靠近。
聽到裏麵的爭吵，嘉姝原本要衝進去的腳步停住，她心裏疑惑，“為什麼方叔叔要和方爺爺吵架？”
出於小孩子敏銳的直覺，她隱匿了腳步，藏在了門邊。
方鳴沒有說自己被黎震南教訓的事情，隻是盡力壓製住怒氣，“嘉姝隻是個孩子，大人之間的恩怨不應該牽扯到她，你要是還有點良知，就不該對她一個無辜的孩子下手！”
“無辜？”
方勝華細細咀嚼著這兩個字，而後爆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
他從書桌後走到方鳴麵前，眼神中帶著止不住的憤怒。
“隻要她一天是黎震南的女兒，那她就不無辜！”
“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搶別人穿過的破鞋，甚至還要搶著給黎震南的閨女當後爹！你是不是魔怔了！”
如果不是顧忌方勝華是自己的父親，方鳴幾乎就要動手了。
他啞著嗓子，“不用你管！我疼嘉姝不是因為她是黎震南的女兒！”
門口的嘉姝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帥大叔就是她的親爸爸？
趁著沒人發現，她放輕了腳步，一溜煙兒跑回了原本所在的房間。
方勝華抬手就是一耳光，直把方鳴的臉都打歪到一邊。
“那就是因為那個沐瑤了！”
他焦灼地走了兩步，“果然，我就不應該心軟，隻要她還活著，你就永遠是糊不上牆的爛泥！我一定要想辦法除掉那個禍害！”
語氣中的殺意毫不遮掩。
方鳴死死地盯著地麵，恨意與怒氣交織迸發，他歪歪頭，瞥見一旁書桌上放著一把匕首，很眼熟。
是他送給沐瑤的那一把。
心下瞬間有了計較，方鳴推開方勝華，一個健步上前拿過匕首，對準自己的小指狠狠切了下去。
血色四濺！
方勝華被突然發生的狀況震住了。
“你瘋了！你幹什麼！”
方鳴的小指掉落在地，傷口處止不住地向外噴血，滿腦門的汗，可是他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竟然咧著嘴對方勝華笑了。
“你再敢動她們兩個，那下次見到的一定是我的屍體！”
“我就是賭上這條命，也不會讓你再傷害她！”
“把嘉姝還給她！”
他在賭！
賭自己這個兒子在方勝華心裏還有點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