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鳴短暫的走神沒引起沐瑤的懷疑，他心不在焉地聊了兩句，再三叮囑她以人身安全為主後就掛斷了電話。
沒了視頻的聲音，病房裏陷入安靜之中。
“你都聽見了吧？你的墳墓已經遷回去了，要抽個空回去祭拜一下嗎？”
國內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他這個當朋友的都著急的不行，怎麼這個當親哥哥的反而一點都不在意一樣？
之前沐瑤被卷入漩渦中心的時候，恐怕他也是像現在這樣無動於衷吧。
因為心裏有怨，所以方鳴說話也是陰陽怪氣的，指責和不滿直接衝著沐櫟就去了。
他如同往常一樣沉默地站在角落，聽到這話也沒反應，表情默然，像一尊不悲不喜的石頭雕塑。
反倒是在一邊的方敏聽不下去了，她皺著眉頭打斷自己的弟弟。
“方鳴，你少說兩句。”
這是沐家的家事，就算他們和沐瑤再怎麼親近，也不可能比得過沐櫟這個和她一母同胞的哥哥，他們當外人的有什麼資格指責他？
經過這一番動靜，病房裏的氣氛更是古怪。
沐櫟喉結上下滾動，“我這邊還差最後一點收尾工作，國內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也已經派人去處理了，我大概下星期回國。”
他不是不關注沐瑤，他隻是不能容忍自己把這邊的危險帶給她，不過現在他已經掌控了所有的權利，沒有人能再欺負他的妹妹了。
“我先走了。”
沐櫟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方敏瞪了方鳴一眼，“你看看你幹得好事！”而後急匆匆追了出去。
方鳴有些頭疼，捏了捏眼角，神情有些愧疚，現在冷靜下來後，他也意識到了剛才說的話有多麼傷人，可是他明明不是那個意思。
沐櫟步子邁得極大，方敏追上他時他都已經走到了地下停車場，聽到喊聲，才停住了腳步，麵容平靜地轉過身來，好像沒有受到剛才那一番話的影響。
“有事？”
方敏有些氣喘，小心翼翼觀察了他的表情後，才為自己的弟弟解釋，“你沒生氣吧？方鳴剛才的話沒有惡意，他隻是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太著急了。”
沐櫟雙手插在大衣的兜裏，“我知道。”
他們真心維護沐瑤，他怎麼可能會生氣。
他雖然冷冰冰的，但是向來言而有信，說沒生氣就肯定沒生氣。
方敏鬆了一口氣，拍拍心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生氣了，方鳴就是那個性子，你別往心裏去，等他冷靜下來之後就知道錯了，會親自跟你道歉的。”
也許是姐弟倆親昵的關係讓沐櫟想到了他和沐瑤，他破天荒地扯了扯唇角。
“沒關係，本來他也沒錯。”
這一笑竟然讓方敏呆住了，直到他察覺到她異常灼熱古怪的目光後倏地繃起了臉，“怎麼了？”
方敏迅速移開目光，後又忍不住用餘光瞄他，小聲嘀咕，“原來你會笑啊，我還以為你是個麵癱呢。”
聲音很小，可還是被他聽了個一清二楚。
沐櫟一愣，他剛才笑了嗎？
修長的手指在口袋裏動了動，似乎是想去摸一下唇角，卻又硬生生被他忍住，周身氣息壓了又壓，再開口時語調仿若噙著冰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