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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一章鮫人蘇半山(1 / 2)

齊胡子原原本本講了一遍。

原來齊胡子還有個毛病,守錢癖。手裏有整票就再也不破開,恨不得把銅錢穿肋條上,隻因小時候窮怕了。在海汊溝當老缺這些年,積攢了些黃白之物,後來投軍招安,眼見今天張大帥打李大帥,明天王大帥打趙大帥,局勢不穩。他就把全部家當都兌成了發絲金。

發絲金顧名思義,就是把黃金拉成頭發絲一樣粗細的金線,為的是攜帶方便,哪天局勢有變,他把發絲金纏腰上、胳膊上就能跑。

可平時沒事不能老纏身上,他習慣壓在枕頭底下。幾個月前,魯蝦蟆到齊胡子房中喝酒,無意間撞見了齊胡子枕下的發絲金,齊胡子倒也把魯蝦蟆當兄弟,說出了自己的憂慮,大意是錢藏哪都不放心。

魯蝦蟆是個趕蟲的,支的招自然是常人腦力所不及,魯蝦蟆就說,世間有一種鵲,叫執戟郎,狀貌與常鵲相同,卻是鵲中異種,亦即一種小“蟲“。

執戟朗每築巢,必銜金銀銅鐵、鉛錫鋁鋅等金屬為巢中內襯,昔年大隋晉陽宮前有老槐一株,上有鵲巢,至武則天時,老槐枯死,有人伐之,從鵲巢中得鏹四十斤,陡然而富。

執戟郎天性喜食一種蠕蟲,叫桃心蟲,然而此蟲長在樹心,極難捕捉,唯以桃花蜜抹在桃樹幹上,桃心蟲才會咬穿樹表,探頭吮蜜,此時將其捉住,攢多了帶回來,放案板上,用幹麵杖幹壓,將蟲子汁水擠出,用這蟲汁泡金絲三天,將金絲放在窗外,若附近有執戟郎必將其銜去築巢,銜金絲時,它負重飛不快,地上隻需跟上人就能找到它巢穴所在。

此鵲之巢,離地最高,多建於高樹危枝之上,凡物難及。將金絲編織於鵲巢內,非常人能預料,確保萬無一失。

魯蝦蟆又給了齊胡子兩枚子母錢,將子錢栓在一根金絲上,任由執戟郎銜入巢中,齊胡子留著母錢,苟或有兵災人禍,需要取錢,隻需拿著母錢在其巢下繞樹三圈,口中念“天玄主物”,其巢必墜地,可以拿起就走。

關於子母錢,後來我也會使,都是趕蟲入門的東西,其法如下,南方有蟲叫青蚨,狀貌如蟬,產卵於艾草之下,隻要取走卵,母蟲雖遠在千裏必來相投,再將母蟲捉住,待到子蟲出卵,一塊封在甕中,埋於東牆根下,三天後打開,定是母子相隨,以母蟲血塗在錢上,叫作母錢,以子蟲血塗錢叫作子錢,市場上花掉子錢,持母錢呼之“天玄主物”,子錢不論天涯海角,必來投母錢,是謂子母錢。

魯蝦蟆一席話說完,讓齊胡子驚為天人,這是大學問。齊胡子在魯蝦蟆幫助下忙活了個把月,果然等到了執戟郎一根一根的來銜金絲,一路追去,發現執戟郎的巢就建在駐地北麵幾十米的一棵大樹上。等巢築成,外麵是樹枝,裏麵是金絲,常人根本不會想到鵲巢藏金。齊胡子這才一塊心石落了地,請魯蝦蟆喝了頓酒。

魯蝦蟆夥同二爺爺進蘇半山宅子發現珍珠後,讓二爺爺守井,他奪門而去,撞到霍殿幾,又趁其不注意,一路跑開。到軍營駐地北麵,找到執戟郎築巢的那棵大樹,用一種特製的網將那巢連同樹杈整個網了下來。恰巧碰到齊胡子,被他抓了個正著。齊胡子惦記巢裏金絲,常來散步。

齊胡子硬說他有意設計偷金絲,魯蝦蟆百口莫辯,才有了以上一幕。

當時井中啼哭未絕,二爺爺問道,魯大哥,這到底都是怎麼回事?

霍殿幾也罵道,馬了個巴子,今天你說出個根源來,萬事罷論,說不出個因果…

齊胡子接過話茬說,說不出個因果,就別怪弟兄們手黑!

魯蝦蟆無奈的擺擺手,示意霍殿幾摒退其他人,霍殿幾使個眼色,四個馬賁領著探牆杏出了院門。

魯蝦蟆這才把實情合盤托出。

他對三人說道,我並不是想偷齊大哥的發絲金,隻因這場事用的著那隻鵲,我隻用那鵲不用那巢。我要配藥。

齊胡子就問,哪場事?

魯蝦蟆也不再解釋,一指水井說,你們不信時,拿個梢桶去井裏撈撈看,裏麵有個蝌蚪孩兒。

霍殿幾一聽,也不招呼外麵的馬賁,自己動手拿起井邊梢桶就要去井裏撈撈看。魯蝦蟆從齊胡子扔在地上的麻袋裏掏出個瓷罐,那麻袋本就是魯蝦蟆的,被齊胡子奪了賊髒,從裏麵倒出一隻白蛤,說道,得把這白蛤放桶裏才撈的上來。

霍殿幾接過白蛤,扔到梢桶裏,將梢桶沉到井裏,說來也怪,梢桶一入水,井裏的哭聲停了,霍殿幾一直把井轆轤上的蠅子全部放完才往上提,二爺爺幫著搖井轆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