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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柳向晚失蹤(1 / 2)

柳向晚看見那一幕,眼皮一翻,往後就倒,硬生生被嚇暈了,我一再勸阻,讓她不要跟來,她就是不聽。北星樓的影子都沒瞧見,先嚇倒一個。

黃金童端起小口徑,他的槍裏已經沒有子彈,純屬耗子扛槍,嚇唬貓玩兒。他端槍在手,手心裏全是冷汗,甚至忘了支使生鐵孩下車,張舒望坐在車沿上,往黃金童屁股上踢了一腳,罵道:端槍有個屁用,趕緊喊生鐵孩。

在生鐵孩下車之前,山墜子已經去迷那掉眼珠子之人了,結果沒迷住,說明那掉眼珠子的男子不是個人。

生鐵孩下車,晃動著鐵胳膊,呼呼帶風,照著男子橫掃一拳,結果鐵拳過處,如掃空氣,那掉眼珠子的男子漸漸變得顏色暗淡,好像一副虛影,最後消失。

張舒望戴上老花鏡,下車看了看,說道,大家別怕,這是蜃景無疑,不過蜃景多是些不動的東西,鬧鬼的蜃景還是頭一次見。

我們三人都嚇壞了,見那影子忽然消失,七嘴八舌分析道,那隻驢一樣大的兔子,隻有黃金童看到了,可能也是個蜃景。

那兔子掉了個血粼粼的眼珠子,嚇跑黃金童,緊接著就有人牽駱駝過來,是同一個蜃景,黃金童問話時,那人也掉了眼珠子,前後對應,想嚇退我們,可我們是經曆過風雨的暗三門中人,不是幾個障眼法就能嚇破膽的。

我們當即給這種現象,起了個名,叫作鬼蜃,當時隻以為是距離北星樓很近了,可能是蜃奴們用的陰招。

當下,我們決定不走了,就住在蠻荒戈壁上。給柳向晚灌葡萄酒,掐人中,好歹將她弄醒。葡萄酒是黃金童買的,非說是來到瓜州這種地方,喝葡萄酒才能應景,說這是西域風情。

我見柳向晚轉醒,勸她道:向晚,你還是回縣城住小賓館去吧,一來這裏露宿很冷,二來前麵遇到些什麼還不一定,萬一再把你嚇暈了,我們還得先救你。

柳向晚心口兀自撲通撲通的跳,心有餘悸的說道:嚇死我了,我坐驢車二十多天才到這裏,硌的屁股現在還疼,不容易,不能就這麼打退堂鼓,那個嚇人的蜃景再回來我就不怕了,他那眼珠子掉的太突然,我都沒有心理準備。

我拗不過柳向晚,隻得由著她。

我們坐在蒼茫的戈壁上,遠處有一線土山,周邊稀稀拉拉全是黃蒿草,長得都不高,活像是卷心菜的骨架一般,抱著圈刺棱著,遠處零星能看到些殘破的土牆地基,想是什麼不知名的古城舊址,或是明代的衛所,我們說不上來。大風過處,沙粒子打眼,這是我第一次離家這麼遠,雖然十三年來不曾回家,卻一直在家鄉方圓五百裏內生活。見到這種蒼涼而嫵媚的戈壁景致,不免想起陳子昂的那句詩,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柳向晚在路經西安時,就買了許多野外生存裝備,現在都派上了用場,我們一路沿著國道行進,趕著一架驢車,在東部時比較惹人注目,到了西部,就不大被人注意了,因為西部畜力車近幾年雖然也比較稀少,但偶有上路的,一路上並不孤單,曾與馬車、騾車相隨而行。

黃金童生酒精爐做飯,雙手兀自不住的顫抖,雖然見過許多異事,比如暗河流棺裏的人頭魚,卻都沒有今天撞見的鬼蜃可怕,這鬼蜃好像是專門用來嚇人的。恍惚而來,撲打即去。

我當時想,可能生人接近北星樓,蜃奴們沒準早已知道,北星樓雖然不會貿然出現,但蜃奴們總也得製造點蜃景,看看來人反應,摸摸底細。

關於怎麼降服蜃蛤,將它拔出來,我們已經在路上討論了二十多天,無非兩種方法,一是在北星樓蜃景未張之時,把蜃奴從蜃蛤裏全部騙出來,用山墜子迷住蜃奴,這樣蜃蛤就成了光杆司令,肯定會張蜃景迷人,我們避開蜃景,用生鐵孩去挖蜃蛤,因為生鐵孩不是人,不怕被迷。第二個方法是,直接讓生鐵孩去挖蜃蛤,前提是能找到蜃蛤所在具體位置。

吃午飯時差不多下午三點來鍾,大家盡力一飽,連晚飯都省了,流浪在外,必須如此,有熱飯,一頓吃撐,因為下一頓不知道什麼時候吃。

我們雖然有過好幾種計劃,但麵對茫茫戈壁,還真不好找蜃蛤,隻能等著蜃奴們來迷我們。

入夜以後,地氣寒冷,柳向晚自己躺在地排子車底下,仍然有些害怕,非要讓我去車底下睡,我沒有辦法將睡袋鋪在地排子車地下,柳向晚的睡袋緊緊挨著我。一陣陣體香迎麵撲來,我聞到後,心頭砰砰亂跳,好在鵲玉之毒是相思藥,而不是淫藥,此藥隻是讓人兩心相思,不是淫邪之物,否則的話,我和柳向晚不會清白若此的,雖然有畫春樓夢會,那也僅僅是個夢,隻不過兩人同時在一個夢境裏,夢裏做了許多難以啟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