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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江湖闖啃(1 / 2)

我拉著張舒望跌跌撞撞跑向一條山間盤山公路,來的時候我們是沿著那公路來的,希望能搭上一輛車。紫電絕塵特雖然快,但白天騎起來過於紮眼,不如坐車方便,張舒望的意思是直撲五柳河,先找張老道,談好價格再去取錢也不遲,張舒望印象中的張老道一直窮困潦倒,好吃懶做,見錢眼開,這種事隻要價碼合適,沒有請不動。

張舒望身上帶著幾百塊貼己錢,坐車的錢我們是夠了,我們在南,五柳河在北,鄉間公路出租車不好招呼,好在鄉間長途中巴不少,我掏出地圖來看了看,認準一輛城際中巴車,招手示意停了下來。我穿著古怪,又渾身髒兮兮的,一看就是流浪人員,張舒望稍微好些,故此走在前頭交錢,順便把我招呼上去。

我一上車司機臉色就不大好看,厭煩之情溢了一臉,撇著大嘴衝我嚷嚷:沒座沒座啊,走廊蹲著去,別把地墊弄髒了,買票買票。

張舒望趕緊點頭哈腰,加倍陪著小心,不敢得罪,維諾說道:我這就買票買票。

司機極其不耐煩的道:買到哪?

張舒望說了句浪蕩江湖的話:你車到哪我們買到哪。

司機不耐煩道:行了行了,倆人一百六。

其實以我為數不多的生活經驗,這次打車進縣城,費用最多也不過是三二十塊錢,向我們要了一百六,明顯訛人,但林慕蟬性命攸關,這些小事計較不得。

車開起來以後,我和張舒望在過道裏隨隨便便蹲下,卻發現,我所坐的過道位置座位上,竟坐著一個傻子,哈喇子像拔絲地瓜一樣拉成一條細線,正在往懷裏滴答,他身上比我還髒,惡臭撲鼻。我不禁一陣惡心,雖然我身上也很髒,但那是風霜之塵,不關汙穢。那傻子嚴重汙染車內環境,司機竟然視而不見,傻子上車時,司機肯定是知道的,而且司機操作台前有好幾個攝像頭視頻,一準能看得見,但司機視若無睹。

我還發現傻子的怪異之處,那就是手指細嫩,皮膚白皙,一看就知養尊處優,再看我的手,風霜龜裂,如鬆樹皮一般,我就起了三分疑心。

車子開動以後,傻子另一側座位上一個中年男子,就開始故意挑逗傻子,戲謔的問他一些問題,傻子則傻傻的回答,引人發笑,我心裏暗暗覺得這兩個人有些怪異。

後麵張舒望則捅了捅我,說道:得鹿,咱們往前坐坐。

我和張舒望就往前走了兩步,重新坐在過道之中,張舒望壓低聲音對我說道:得鹿,這是江湖吃闖啃飯的。

我心間豁然明了,我說怎麼覺得這兩個人別扭,原來是江湖騙子。不用多問,下一步那傻子肯定要喝飲料,飲料蓋上一定能中大獎,肯定會站出另一個人來,用一種誰也沒見過的外幣換傻子的中獎瓶蓋,隨即下車。然後傻子攥著一疊子號稱英鎊的外幣說那不是錢,他不要,這個時候又有兩個托用很便宜的價格上來換傻子的外幣,比如一百塊人民幣換一百英鎊,還有個托站出來說不能蒙騙傻子,傻子這虧吃大了。這時車內想賺傻子便宜的人更是趨之若鶩,自己找倒黴,紛紛過來換傻子外幣,換個差不多以後一票人等全部下車,車內換過外幣的人才會發現手中原來是秘魯幣,而且是人家秘魯國早已作廢的錢幣,隻不過錢幣上印著維多利亞女王而已。

這一行在解放前叫作闖啃,那時候用傻子的少,用小孩的居多。用小孩的調侃叫作:怎科子。多用十一二歲的小孩,拿著一個信封,在街頭晃蕩,專找那些長衫衣冠客。與小孩擦肩而過時,小孩問一句,能幫我看看這是什麼信嗎?

不駐足什麼事沒有,此時如果駐足搭言,基本已經被騙了一半,那信封上寫著極其體麵的小行書。貼著兩毛五的郵票,那可是大洋兩毛五,殆非今日物價。如果此人替小孩拆開信來看,就已經被騙七八分了。信中言明,承上海某君托買東北山參四隻,今已夠得,隨信寄去,還附有一張二十四塊大洋的發票,另有一個小紙包,裏麵包著細細的四根野山參,凡野山參比芹菜粗的基本已是六品葉了,凡品更細,故而信內能夠裝下。

這時一般人就動心了,那個時候人參沒有林下參,都是野生,實乃硬通貨,寄信主人花了二十四塊光洋購得,到哪家藥店扔著買,不得給個十七八塊大洋。

貪小便宜之心上來就壞了,看信之人一定動問這信是哪裏來的,小孩就說是這裏撿的。看信之人憑欺小孩年幼不經世事,就對他說:你小孩子家家的,要信做什麼,給你兩毛錢,買果子吃去。

小孩就說:我還得帶給我爸爸看看呢,兩毛太少,非得給我八塊大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