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詫異地盯著我,我拈著酒杯凝在半空,一時不知該怎麼接下去。
“這酒還是不要喝了吧!”我硬著頭皮提議,心裏卻暗惱這話說得蒼白無力。
果然少垣看了我一眼,又與天衡對視一笑。
“本王這酒如何喝不得?”
“曜桑禦酒,乃是珍品!”
天衡一仰脖子,率先將酒喝下,少垣也嘴角微勾,喝空了自己的酒杯。
我看看兩人,又看看自己的杯,難道是我多慮了?
極其尷尬地坐下,我也嚐試著喝了口酒,果真是好酒,入口清醇,回味甘甜,綿長的暖意順著血液流到四肢百骸,隔了一會,沒有腹痛,沒有頭暈,一切正常得很。
不是毒酒!
我滿心不解,偷偷看了看天衡,他卻與少垣聊得正酣,仿佛剛才與我的談話都是幻覺。
而少垣,懶懶地倚著,不時與天衡笑談,兩人的關係何時變得這麼融洽?
滿腹猜疑,我無心參與他們的談話,隻是一杯杯喝著酒。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衡起身作別,他沒有再提要我作他皇妃的要求,甚至沒提讓我離開協王府的要求,隻好像再正常不過的叔侄話別。
可是他在出門的一瞬,對我遞了心思複雜的一瞥,令我無端一顫。
但他沒有說話,略微一點頭,捆龍索和折龍戟兩人悄無聲息地跟在他身後離開,那群黑衣人也應該撤了罷。
不知何時,天雨竟變作了漫天飛雪,簌簌地已在地上積起薄薄一層,北宸天衡的背影融進夜雪,慢慢消逝。
回到溫暖的內室,酒桌已撤去,換上了凝神的檀香,和兩杯冒著熱氣的清茶。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都弄糊塗了!”捧著熱茶,我急切地問道。
北宸少垣輕輕吹了吹茶,並不急著回答。
我耐著性子看他等涼了茶,慢慢飲一口,才有閑暇分我一瞥。
“他跟你說什麼了?”
“你知道!”我一驚,隨即又釋然,這可是協王府,哪有他不知道的!
“皇上他……他讓我入宮。”我想了一下,如實相告。
我看到北宸少垣握杯的手微微一頓,神色依然平靜地喝了口茶。
“你答應了?”
“我……”我不知該怎麼回答,如果可以阻止天衡殺戮,或許我會答應。
“你想當皇妃?”北宸少垣深邃的目光攝住我,怔得我不敢動彈。
機械地搖了搖頭。
我暗忖,如果在平時,讓我當皇後也不幹,可若我答應了,北宸天衡能就此罷手,那我或許就應承下來了。
“我以為他要殺你!”我訥訥道。
“所以這是交換條件?”北宸少垣眉一挑,似笑非笑地盯著我,“你是因為這個才答應的?”
“誰說我答應了!”我否認道,但耳根不由得暗自一紅。
“真的?”北宸少垣卻邪邪地勾起嘴角,一臉不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擺的是哪一出!”我不與他貧,理了理衣袍正色以問。
“就是你看到的,外麵的都是殺手。”他往茶杯裏續了水,波瀾不驚地答道。
“那你還這麼鎮定!”我不由得大驚,也佩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