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瓏將手上那份分鏡頭腳本背誦了好幾遍,自覺信心滿滿,抬頭看到葉秋已經從攝影棚裏出來了。
“葉秋姐,你也是來試鏡的嗎?”
葉秋看著麵前的女孩子淡笑,說道:“我是來試鏡女二號的,應該等會就輪到你了。”
女二號在電影中演她媽,柳瓏知道後有點接受不能,她媽是女二號,她爸是男一號,這個世界真是猜不透、看不懂呐。
“好的,葉秋姐再見。”
柳瓏禮貌告別後,目送葉秋走遠,百無聊賴地看著腳邊坐著的二哈。
此時,一位穿著條紋襯衫的工作人員上前要帶著二哈走。
“小毛,咱們進去那裏。”他指了指前邊的攝影棚:“你家鏟屎官在裏麵。”
“嗷嗚……”不準叫我小毛,你個狗奴才要造反啦!還有我家鏟屎官人呢!
那位青年叫不動它,無奈地要拉著二哈走。
“嗷嗚……”別急啊,我剛剛又認了個狗奴才,你跟她交流交流。
李猛拉著它的牽引繩往裏走,小毛三步一回頭地直叫喚。
“咯咯噠……”你這樣很容易失去本寶寶,你再這麼沒有愛信不信我下蛋給你看,看我嚇不死你。
小毛進去後,柳瓏緊接著也被叫進去了。
她麵前坐著四位評委,章海導演當然也是今天的評委之一。除了他,還有《後海》電影的副導演高寧、製片人陸胤以及投資方的馮睿。
柳瓏一進去,麵前四人除了章海外都有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章海拿著筆在紙上一勾,溫和地開口說:“準備好就可以開始了。”
她低頭一看,腳邊是隻蠢兮兮的二哈,這要入戲好難哦。
她幹脆坐到了地上,和小毛對視著。本恐龍的一手好哭戲,就要在此時發光發熱了。
百獸山裏的生活雖然算是混吃等死,但其中為數不多的娛樂活動教給柳瓏一項絕活。
柳樹精是個絕對的好段子手,山民們吃完晚飯就聚在一起聽他說書。柳樹精不僅是自己感情豐富地在那兒講才子佳人或癡男怨女的傳奇,還要拉著柳瓏聲淚俱下地配合他。
“話說這香君,被捉下樓,叫去學歌,是個煙花本等,不過就死不磨,直教人掬一把同情淚……”
柳樹精說完就一枝條甩在柳瓏的手臂上,示意可以帶頭抹眼淚了,某恐龍隻能配合著掬一把同情淚。
“太可憐了。”柳瓏哀歎一聲,我哭我哭我使勁哭。
這日子可太苦了,一眾沒發過情的精怪在這兒聽聽故事就行了,還要我們嗟歎愛恨情仇,實在太為難人了,某恐龍心裏暗暗想。
簡單來說,柳瓏就是個托,說哭就哭、說笑就笑,一點都不含糊。
要不是本恐龍淚腺發達、心態良好、感情豐富,這些年來當托早就讓我變精分了。
柳瓏沉靜三秒,努力把自己代入成電影中那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子。
“小毛,我剛剛做了個夢。”
柳瓏顫動著嘴唇,睫毛閃了閃,臉上一片迷茫。
“……”
“我夢見一頭老虎咬了我,然後我就嚇醒了。”
她的眼睛裏有點淚光,笑著摸了摸小毛的頭。
“你會不會學老虎叫?”
“嗷嗚……”
“小毛真聰明。”
她伸手握住它的前爪子,眼淚緩緩落下來。
“我騙你的,我夢到的才不是老虎。”
“汪汪……”
“也不是狗。”她眼淚落得愈發多,臉上還是迷茫的。
“……”
柳瓏低頭輕笑兩聲,抱著二哈給它順毛。
“嗷嗚嗷嗚……”
“我夢見爺爺了,他身上有好多血,我擦也擦不完,後來我一直喊一直喊,媽媽就在旁邊冷冷地看著我。”
“咯咯噠……”
柳瓏:你個蠢汪,一點不配合,這戲還怎麼演!
二哈:狗奴才,肯給你抱已經是我法外開恩了。
柳瓏哭得更傷心了,眼淚滴到小毛的背上,小毛疑惑地轉頭看她,毫不猶豫地糊了她一臉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