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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0章 我和狗的故事-原創(1 / 2)

狗是人類的朋友,更是人類社會的成員.撇開專業級別的警犬.導盲犬.鬥犬,搜救犬等等不說.和大眾關係最為密切的還是家庭中的寵物犬和看家狗.在我將近三十年的人生歲月裏,也曾經和幾隻狗交過朋友。

我認識的第一隻狗是我家的看家狗,並沒有名字,隻是一隻普普通通的黃毛母狗,瘦骨嶙峋的身子下麵吊著兩排幹癟的奶頭.其實當我最後一次見它的時候也不過五歲而已,所有的記憶都是支離破碎的,對它的印象也隻是用模糊的記憶和家人的描述拚湊起來的.那時候我家還在農村,住在林場分配的一所大莊園裏,東西長一百米,南北長三百米,用一排高大的楊樹完整的圍起來,四麵是排水的土溝,園子中間是一排六間大瓦房,大槐樹下麵有石頭桌子和水井,還有一個爸爸挖的遊泳池,不過實際上從未有過水。我家四口人就住在這個遠離鄉鎮的莊園裏,爸爸是護林員,每天晚上都要帶著斧頭和手電巡視周圍的苗林,在這樣的環境下,當然要有一條看家護院的狗了。

在八十年代初期的中國農村,絕大多數狗的三餐還都是人屎,每次拉屎喂狗都成了我最大的樂趣,拉出一小堆就往前挪動一兩步,再拉出一堆,然後呼喚我家的狗,趕快來吃飯,還是熱的呢。狗就屁顛屁顛的跑過來,美滋滋的把屎舔幹淨。有時候狗不願意吃,我就扯著嗓子喊家裏人,抱怨這熱騰騰的美味狗居然不吃。其實人類排泄的食物殘渣又怎麼能算是美味呢。對狗來說,真正的美味是人吃剩的饅頭,能得到那麼小半塊都不舍得馬上享用,要扒一個土坑埋上,這樣草草築就的土坑被我家人發現了好幾次,也驗證了當地一句形容人饞嘴不會節約的土語“狗窩裏擱不了饃饃”並非完全正確,起碼我家的狗就懂得高築牆廣積糧。這件事對我的直接影響是:直到上小學還喜歡在米飯碗裏挖一個洞藏一些肉進去,等到盤子裏的肉被大家吃完再挖出來享用,美其名曰,小鬆鼠藏的過冬糧。

鄉鎮上有一個戲園子,我們家經常全家出動去看電影,我記憶中第一部電影《老槍》好像就是在這裏看的,戲園子裏是一排排沒有靠背的水泥長凳,坐得滿滿當當的全是人。我家的狗經常不在家看門,擅離職守,溜溜達達,大搖大擺地跑進戲園子,靠嗅覺在幾百個觀眾裏找到我們一家,搖尾乞憐。然後在我家人的訓斥下戀戀不舍的回家了。其實還在戲院門口等著,電影散場之後,每每我都會裝睡著,讓大人抱著在漆黑的夜色中打著手電筒回家,狗兒在人前人後興奮的跑著。

農村的狗通常都有著悲慘的命運,常年半饑不飽,還要經常和周邊的狗們作戰,咬掉半拉嘴頭的狗到處可見,受傷了,傳染狂犬病了,那就隻有死路一條,被打狗隊的長把鐵夾子夾住脖子,殘忍的打死,剝下皮來繃開了在陽光下曬。初生的小狗更是得不到任何保障,它們的母親幾乎不能給他們任何保護,除了一點點靠吃人類糞便得來的稀薄的奶汁。我家的狗也不例外,陸續生下的幾窩小狗由於養不起都送人了,有殘疾的就直接扔到園子外麵由它自生自滅,我記得有一個黑白花的小狗腿瘸了被家人扔掉了,又被母狗撿了回來,一次次的,不記得最後的結果了,但我相信絕對不是個令人舒服的結果。

一九八二年的時候,知青回城,我家舉家遷往城市,全部家當裝了一輛卡車,我家的狗是肯定不能帶走了,聽說我家的狗在卡車後麵跟著跑了很遠很遠,也許她當時的眼裏飽含了淚水吧,也許她精疲力竭累倒在卡車的煙塵裏嘴裏還發出陣陣的嗚咽吧,可是誰又能去理解一隻狗的內心世界呢?誰又能去體會她的感受呢?雖然那時候我隻有五歲,但是這並不妨礙這一幕成為我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每每想起,依然不禁唏噓。

回城之後寄人籬下沒有自己的家,更不可能養狗了,那時候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做一個專業養狗人,養一窩狼狗天天和它們玩,後來家裏分到了房子,雖然小也是自己的家了,在我五年級的時候,幾個同學在中午放學的時候抱著一隻灰黑色的小狗來到我家,說是在路上撿到的要送給我,我看見憨態可掬的小狗就再也放不下了,在家裏養了一段時間。最終還是在家裏人的強烈反對下送給了農村的親戚。後來聽說在鄉下不知道吃了什麼被毒死了。

再次接觸到狗已經是二十世紀末了,當時我在一處建築工地上班,工地的食堂熬的大鍋菜,大塊的肥肉香噴噴的,可是我不喜歡吃肥肉,這麼多的肥肉挑出來扔掉也太顯眼,於是就每天中午端著大搪瓷碗,一邊吃飯,一邊把碗裏的肥肉挑出來喂狗,幾天下來,把附近的一條野狗喂熟了,一到午飯時間就自動跑來,飽餐大肉,平時見到,也對我恭敬有加,多遠的距離上,我招呼一聲,也會飛馬奔來勤王。

工地基本完工的時候,指揮部的電工抱來一條小黑狗,幾個月大,走路都打晃,大家一起喂養它,可它還是和我最親,每到中午,我隻要喊一聲小黑,不管在哪個房間都會急急忙忙的跑來,拚命的搖著小尾巴,興奮地等著它的飯食,我們的午餐很豐富,小黑在我的照顧下,頓頓都是雞鴨魚肉,喝的是純淨水,吃的一身黑毛油光水滑。我習慣在別人午睡的時候帶著一瓶娃哈哈純淨水去鍛煉,小黑總是忙不迭的跟在後麵,我走它走,我停它停,我在早地上躺著休息,它也跟著躺下,小眼珠盯著我的一舉一動,完全一副小跟班的架式。最搞笑的一次是我在撐雙杠,衣服和純淨水瓶子放在一旁的長椅上,一個老者帶著孫子散步過來,小孫子是那種剛會走路說話都不清楚的小孩子,小孩子跌跌撞撞的走過來,無意中碰到了長椅上的純淨水瓶,早就躍躍欲試的小黑呲牙咧嘴的撲上去,發出嗚嗚地恐嚇的聲響,還不時地叫上一聲,可以想象一下:一隻巴掌大的小黑狗嚇唬一個剛會走路的小孩,真是一幅匪夷所思的畫麵。小孩被嚇得哇哇直哭,小黑得意洋洋,跑到我跟前狂搖尾巴,邀功請賞。我就納悶了,這狗保護主人財物的特性難道真是與生俱來的。小黑後來被電工帶回家成了一隻看家狗,據說非常盡職,凡是從家門口路過的人他都想咬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