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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卷軸(1 / 2)

蔡家是鼎盛之家,蔡瑁的大姐就是黃月英的母親,二姐嫁給劉表為繼妻,乃是正宗的皇親國戚。蔡眩本人亦為當代俊傑,相貌堂堂,文采出眾,時任中書丞,風頭正勁,因此喜事辦得十分熱鬧。

以世人的眼光看來,這是樁門當戶對的婚事,比之黃家千金下嫁窮窘諸葛郎要妥帖的多。可惜婚戀之事,自古以來便是冷暖自知。大婚之日我立在黃月英身旁看她叩首全禮,傳言中得了如意郎君的新娘臉上殊無喜色。

孔明的席位靠前,身上一如既往地穿著月白布衣,隻在襟口紋了些喜慶花紋,在一眾穿紅戴綠的觀禮者中十分紮眼。倘若黃月英有心,即使隔著喜帕也能輕易找到他。但她的目光隻在初見時頓了頓,轉瞬便移開,仿佛看見的隻是個不甚緊要的陌生人。

他們的交集一錯不錯地映入我的眼中,我也不知自己到底作何感想。這兩個青梅竹馬相忘於江湖本應是我最期盼的事,可是事到臨頭,心中竟隱約有些相知不能相守的惋惜。想起來,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宴終人散時黃月英將我請到內室,從櫃中取出個一寸來長的卷軸,當著我的麵用紅蠟封實,道:“勞煩轉交你家先生。”

因著除夕夜的事,我已經兩月避見孔明。方才在席上遇見,也故意夾坐在人群中,不令他尋到單獨談話的契機。這樣的行為有些幼稚,可我胸中就是堵著一股怨氣,催促著我不給他好臉色看,傷人害己。

也許我臉上的神色太過糾結,令黃月英產生了歧義,她難得地解釋了一下:“並非信物,隻是孔明幼年戲作。我後日回門後便要隨夫君遠赴汀州上任,途中搬物多有不便,還是將它物歸原主為佳。”

她的語氣很坦蕩,但我卻心有戚戚然。若真的坦蕩,一紙舊畫而已,或燒或賣,哪怕壓在箱底帶走,又能占多少地方?隻是這樣的話對上黃月英強掩痛楚的雙眸,終究無法脫口。

汀州位處荊襄之西,雖然與南陽一樣屬於劉表轄區,可是已經與劉璋地界接壤,二者相距何止十萬八千裏。三國交通不便,黃月英此去若無意外,極有可能與孔明老死不相往來。她不願當麵辭別,必是已經徹底死心。

可我也不願麵對孔明:“夫人何不親自遞交?總是相識一場,將來山高水遠,相見無期。”

黃月英微微歎息,目露惆悵:“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惜別無益,不如就此別過,各自珍重吧。”

悲傷在室內流淌,相識數載,以黃月英的聰慧,不可能看不出我對孔明的情思。站在情敵的立場上,我不知該如何勸慰,躊躇半晌,終是接過畫軸:“夫人放心,南霜一定將它交到先生手上。”

黃月英似還有言,但嘴微動了動,最終還是囫圇個兒咽了回去。

兩天後,我在酒鋪逮住來打酒的奉茶,托他將畫帶回草廬去,仍舊不願見孔明。

奉茶一臉茫然:“你跟先生到底在嘔什麼閑氣?這幾日先生好生奇怪,你又閉口不言,不知在打什麼啞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