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下沉。
四年,除了心能約束自己,沒有誰規定分開後的雙方必須空白。
她若是給別的男人生下了孩子……
沈墨城惶然地閉上眼睛,心髒裂口,突然一慟,不願意再想下去。
……
當天下午約四點,顧爽爽回到沿海這座城市。
沒有立刻回家見寶寶們。
飛機上聽沈浩宇的仔細分析,下飛機的這會兒,說不定身邊已經有了他在這邊的人跟蹤著。
越是危急關頭,越不能著急露了馬腳。
出於慎重的考慮,顧爽爽忍著見寶寶們的焦心,提著行李回到GE大廈。
公司裏呆到下班時間,和王奶奶溝通過,也和寶寶們扯了個合理的謊。
下班後,顧爽爽去的GE的員工小區。
已經跟沈浩宇提出辭職,手續正在辦理,安排去向的這幾天顧爽爽盡量不去見寶寶,免得把跟蹤的人帶到了寶寶們麵前。
在買去往外省的汽車票。
汽車票不像機票火車票,需要嚴格的實名製,帶著寶寶們坐汽車走,相對安全許多。
走了以後,沈浩宇會暗中出力,阻攔他的追查。
顧爽爽到了外省,會繼續輾轉到三線小城市,先過了這一陣再說。
絕對,絕對不能讓他找到寶寶們。
找到了,她連辯駁的任何一點可能都沒有,根本不用做DNA,光看孩子們就知道,這是他的種。
三天過去,所有都安排得差不多了。
深夜一點,顧爽爽聯係王奶奶,讓老人家勞心費神收拾點孩子們穿的衣物和一些重要的東西。
今天晚上就帶著孩子們遠遠地離開這座城市。
兩點半,顧爽爽提著挎包,包裏是銀行卡身份證重要物件,一身不占地兒的薄衣服。
從員工小區出來,左右仔細看過這小區裏外停泊的車,沒發現挺著的車裏有人。
顧爽爽走到馬路邊,攔下一輛計程車,報了自家地址。
計程車行駛在深夜如海的道路上,顧爽爽拿出給寶貝們買的小口罩小帽子小眼鏡,等會兒去汽車站叫他們捂嚴實點總歸沒錯。
“姑娘。”司機師傅突然出聲。
嚇了顧爽爽一跳,“大哥怎麼了?”
那司機瞅了眼車外後視鏡,皺眉:“小姑娘你是不是被人跟蹤了?後頭有輛雪佛蘭,從小區就跟了過來,甩不掉。”
顧爽爽麵無血色。
凝神一秒,她讓司機靠邊停,付錢下車,她站在路邊,單薄在抖的身影,眼神錚錚看著那輛過來的雪佛蘭。
雪佛蘭在距離幾米的地方減速,停了一會兒,車上才下來一道俊雅修長的身影。
顧爽爽大眼睛閃了閃,眉目沉沉,謹懷哥?
深夜的公路安靜。
身材高大的男人朝顧爽爽走過來。
路燈下他的輪廓如四年前般清潤,男人的薄唇有著很淡的桃花顏色。
他眼神裏自然有多年相逢的喜悅。
顧爽爽注意的是溫謹懷喜悅的眼底下,還藏著什麼?
和沈墨城互相通氣找到她的,還是溫謹懷作為個人單獨找到她的?
她緊張,不情願,轉身想跑,最終十根纖細手指卻生生攥緊了包包的帶子。
注視著溫謹懷,她有些麵無表情,還是喊了句:“謹懷哥。”
溫謹懷四年沒見這女孩,變了嗎?
在他眼裏,沒有變。
親切感在一眼見到她時,從心口泊泊流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