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照做。
手放到他手背上,男人的手看著修長細窄,十分漂亮,當她按上去,小手掌和大手掌相差太多。
隔著鮮血觸及他的皮膚,五指插進他的五指,順著鑽進去,他另一隻手按住她的手背,輕輕壓著指導她。
彼此肌膚接觸,且動作怎麼看怎麼……
雖然是很危機嚴肅的時刻,但電光火石間腦海仍舊閃過一幀一幀,綺夢旖旖……
安果默默咬唇,兩人身體太近,衣服幾度相摩,聞著他身上散發出的幹淨味道,和那晚毫無差別,有著一種清淡的男性魅力,特別斯文純淨。
她很痛苦。
而那人全程嚴肅,極其認真。
終於離開,醫用擦布清理了雙手,緊急走到病人頭前,進行插管。
一兩下,他泰然搞定。
插管後,病人呼吸恢複,安果還得按住,他過來處理腹部嚴重的傷口,兩人身體難免又近。
安果好幾年一直在醫科學院聞慣福爾馬林消毒水一切味道。
從剛開始的極度討厭到後麵像聞空氣一樣自然。
今天,她第一次發現,消毒水混合著一些味道,竟是如此宜人清爽。
她很清楚,那是男人的味道。
傷口處理完畢。
一個女實習臉紅地偷偷瞧他,踴躍舉手:“溫醫生,我來縫合,練練手您順便指教錯誤處。”
縫合在醫學院練爛,每個實習醫生到了醫院都無比渴望快速進手術室,縫合這種事,相當不屑。
他在口罩上一雙清墨的眼眸,淡如剪水,眼尾微微上翹,其實生的極好,有笑意時像卷著最深的水,世界上所有的清藍都在裏麵。
偏偏他性子不邪,清雋如畫。
“我親自來。”
眾人不解。
他斂目,長睫鋪在眼窩上,安靜地說:“病人是個小女孩。”
大家,包括安果,都沒有注意到。
不是沒注意,是忽略了。
救治,獲得成就感,仿佛成為實習醫生迫切需要,認為理所當然。
病人是誰,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和醫生無關。
安果重新看向他,難以想象這個男人擁有怎樣一顆溫柔的心。
病人是個小女孩,她會長大,會懂得愛美,會不想要疤痕。
好的醫生,大概就是這樣,不光管病人的身體,病人的心裏也關心。
縫合線在他那雙手裏,一下一下,再不是猙獰的刺穿皮肉縫合,讓人看著觸目驚心。
得承認,他這雙手,有著令人目癡的魔力。
安果怔怔的像是欣賞藝術一樣欣賞了一會兒,兀自低頭,鎖著淡淡細細的眉,調整過快的呼吸。
她臉很紅,她自己知道。
因為這雙在救人在像是搞藝術的漂亮男人手,觸感以及靈活度舒適度,它的溫度和幹燥度,她另有領略。
肌膚上麻麻地像火在燒。
安果撇開臉,視線餘光裏他側臉線條一棱一畫,她心想,她得換組。
總這樣近距離受折磨,看見他就把那一晚回憶一遍,也不是辦法。
……
想法還沒實施。
一大波別的組的女實習攻了過來。
她眼裏很很危險的位置,別人眼裏的香餑餑。
這些女人們瘋了似的,給她麥咖啡,買點心,還有更瘋狂的提出替她值班一周。
要知道實習醫生是醫院裏醫生等級最底的,資曆深的護/士都不如,實習前期,每天十四小時強度工作,有呼叫隨叫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