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眉頭一皺,臉色微沉地撇開臉。
有一隻肉肉乎乎的,很軟,很奶香的小手,往他襯衫上晃。
心思微動,他複又低頭,仍舊繃著臉,這家夥還在對他笑。
他不愛笑。
那一定是像那個女人了,愛笑麼?
他薄唇微動,嚴肅低語:“笑什麼。”
“唔……噥……咯咯……”
“別對著我笑。”
“唔……”
大眼瞪小眼,安安靜靜的,有溫潤的什麼流淌而過,靜悄悄。
忽而,男人眼神一凝,表情有變,等他身軀倏地動彈一下抬臂,已是來不及。
五官僵硬。
半分多鍾。
前麵溫建軍嘟囔:“怎麼好臭?誰放屁了!吳叔你中午是不是又吃豆子了!”
司機吳叔:“……冤枉啊老爺o(╯□╰)o”
溫建軍胳膊被夫人重重一掐,連雲玉臉色又紅又青,這些年一直這麼過來的……
扭頭,瞧了眼溫溫爽爽的兒子此刻麵孔清沉,連雲玉微笑:“拉你身上了?”
溫謹懷:“……”
溫家公館,車停。
男人周身寒沉,長腿下車,不過氣場還算淡定。
腳步生風地進了宅邸,傭人迎上來,他鎖眉低聲吩咐:“打一盆熱水,弄一塊幹淨棉布,剪成尿布條,床上也鋪好。”
連雲玉追在後麵跟著進兒子臥室,瞧見兒子有條不紊地把小孫子放下:“謹懷,媽媽來吧。”
這人擺手,示意不用。
連雲玉就在旁邊看著,整個換尿布的過程,手法標準,幹淨利落。
又一次被兒子迷倒。
是個醫生沒錯,怎麼優秀的連換尿布都會呢,她生的兒子。
換了尿布,溫謹懷去衛生間,十分鍾才出來。
不難猜想,一定洗了個澡。
當醫生的,潔癖是沒辦法的事。
男人一身居家服,藏青深色,走動間那高大背影看著越顯清瘦,衣服下突顯的背脊骨架,卻透著沉穩的張力。
母親在哄孩子。
他沒有過去,心裏煩,拿了茶幾上的煙和打火機,走到露台關上玻璃門,背對燈光,深邃五官沉入夜色,蹙眉,出神地思索著什麼,吞雲吐霧。
……
曾薇薇一路道歉。
離溫家公館一裏外的山彎扯到,紅色的女款轎車停下,曾薇薇扭頭:“果果,不能再上去了。”
車後座靠著窗的女人,丟了魂般,臉色慘白。
“果果,是我的錯,是我該死,我真沒想到蕭易辰那個草包居然難搞,溫老爺子又來得太快,孩子直接就這麼被抱走了,我……”
“微微,不用說了,不是你的錯。”
安果把視線從窗外漆黑下來的夜色裏收回來,一低頭,眼淚打在手上。
她屏息。
強忍,最終卻低頭雙手捂住臉,心裏那種焦慌,刺得她無法呼吸。
寶寶……
“果果……”曾薇薇爬到後座,把人抱住,心急的不知道怎麼安慰:“你往好處想,至少溫老爺子是認定小侄子是親孫子了,他們溫家把孩子抱回去,肯定也適當小寶貝地嗬護著,不會對寶寶不好啊。果果,眼下沒有辦法了,你別著急,寶寶在爺爺奶奶和爸爸那裏,能受什麼委屈呢?頂多是喝不到母ru會哭,會想媽媽,但是餓不著的……”
“嗚……寶寶生下來沒離開過我這麼久,六個多小時了,微微,被他們抱走了。是我私心,我要用孩子打擊安雪的,上天來懲罰我了,這下怎麼辦?他們溫家不會把孩子還給我了,我要失去寶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