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宗耀緊張的心這才鬆了鬆,繼續悠閑地一個人喝著酒。
穆芷萱嘟囔著嘴,興致瞬間失了一大半,在穆芷苓身邊小聲喃喃道:“早該想到是這樣的,沒意思。”
穆芷苓沒有聽清,低聲問道:“萱姐姐你說什麼?”
穆芷萱搖頭,而此刻台上的戲子開唱起來,穆芷苓隻得坐端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台麵。
直到觀戲結束,幾位小廝才撤去擱在男女間的屏風,而眾人這才開始真正的酒宴。
“今日各位能光臨寒舍,是我穆家的榮幸,我僅代表家父,敬各位一杯。”穆宗勝是木家長子,且此次秋宴本就是由長房置辦的,理應由他來說。
穆芷苓舉杯間,瞥見了坐在第一排的宋瓔昭和五皇子。
宋瓔昭今日穿了一件靛青色底繡紅色牡丹的蜀錦長袍,姿態悠然地坐在座位上,手裏握著一杯濁黃的陳年佳釀,晃悠著。
目光卻是不急不緩地朝女子這邊看來。
視線觸及穆芷苓時,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笑意,隻是笑容深不及眼底。
他本就生的極為俊美,如此穿著,更是媚態橫身,惹得女眷席上陣陣目光。他這樣穿出來的效果,倒是和今日的穆芷萱的穿著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穆芷苓不急不緩地收回視線,握著酒杯的手加重了些力道。
觥籌交錯間,穆芷苓看了一眼笑得明媚動人的穆芷萱,忽地問道:“萱姐姐,二娘今日可好些了?為何不見她?”
其實二娘的身子此時已然病入膏肓,哪兒還有好不好一說。
隻是她實在不明白,為何二娘病已至此,穆芷萱似乎不有所動般。
前世大約這個時候,二夫人安氏已經病的無法下床走路了,那時的穆芷萱夜夜守在她的身邊,貼身伺候著,有時甚至幾日幾夜也不曾闔眼。
之後安氏死後一個月,穆芷萱日夜以淚洗麵,以至於穆老夫人嫌她晦氣,將她送往田莊。
那時的穆芷萱哪還笑得出來?
穆芷苓深深看了一眼穆芷萱。
人生果真如下棋,一步錯,步步錯。
這一世從一開始,穆芷萱的境遇便不同前世,因而她的性格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可這變化,卻讓人有些難以承受。
穆芷苓沒料到穆芷苓會這樣問,放下酒杯,神色一淩,哀歎一聲,道:“哎,她好和不好有什麼區別嗎?如今我隻想讓她走得不是那麼痛苦。”
穆芷苓抬手握住穆芷萱的手,有些歉疚地道:“萱姐姐,別難過了,二娘會沒事的。”
這些年她看了太多醫書,也一直琢磨著如何治好二娘的病,隱約有了些眉目。
穆芷萱滿目憂傷悵然,道:“妹妹就別安慰我了,我娘親的情況我是清楚的。”
穆芷萱說得苦澀,可藏在衣袖的手指卻悠閑地敲打著桌麵,一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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