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芷姝笑得得意,高氏卻緊握她纖細的手,有些擔憂道:“姝兒,你忘了你爹爹祝囑咐你的了?”
穆芷姝神色一僵,頃刻間又恢複正常,饒有深意地道:“此事至始至終都隻是六妹的事,與我何幹?更何況明日要為難穆芷苓的是六妹,又不是我。”
況且事實擺在眼前,她穆芷苓就算心思再多,也總不能顛倒黑白。
高氏凝眸,半晌歎息道:“也罷,隻要不讓你父親知道便好,你也知道你父親的性子。”
說一不二,不允許有人拂了他的意。
猶記得五年前她寫信給江氏被穆宗勝得知的場景,她一日她差些被他掐死。
饒是過了五年,每每想到這些,她還是有些後怕。
還好穆芷姝到了鎮州他並沒罰她。
提及穆宗勝,穆芷姝這才發覺穆宗勝並不在,問道:“娘親,父親他人呢?”
高氏隔著指了指西廂亮燈處,道:“你爹爹在那兒,說是見一個什麼重要的人,可到底是誰,他卻不說,你可千萬別去攪了他的事。忙了一天了,快些回去歇息吧。”
穆芷姝應聲離開。
路過亮燈處,駐足半晌離去。
而屋內,穆宗勝正與一位身著月白錦衣的男子下棋。
那位男子正是鄭黎。
穆宗勝皺著眉頭舉棋不定,終是釋然,撫須道:“黎世子當真是青出於藍,此等棋藝,老夫甘拜下風。”
鄭黎禮節性地起身作揖,道:“是穆大人疼惜晚輩,處處想讓,隻怕這局棋我很難取勝。”
穆宗勝起身拍了拍他的肩,道:“你父親與我是故友,你叫我世伯便可。今日是伯父照顧不周,讓鄭世侄久等了。”
鄭黎含笑著搖頭,道:“既是做晚輩的,即便是等上一晚上,也是應該的。”說罷從袖口處取出一封還未拆封的信,交到穆宗勝手中:“家父讓侄兒將此物交給您,並讓侄兒轉達他對您的思念。”
穆宗勝急急忙忙將信拆封,看了一遍,有些失望,忽地望向鄭黎,道:“你父親可有叫你帶什麼給我?”
鄭黎搖頭,道:“家父說,西蜀本屬蠻荒之地,稀有之物,比不得上京的。”
穆宗勝眉頭緊皺,眸中有些悵然,卻極力隱忍著。
他要的當然不是那些稀奇之物。
他要的可是……
鄭黎匆匆告別穆宗勝,繞著應國公府走了半圈卻又停下,抬頭看向高高的院牆。
腳尖用力,倏地飛身而起,輕盈地落在院牆之內。
就在他轉身之際,聽見不遠處的房內哐當一聲,他想也不想便徑直衝了過去。
進了才發現是撞門的聲音。
準確說還夾雜著開門的聲音。
正欲轉身離開,卻聽見身後那人道:“是誰?”
鄭黎頓了頓,加快了步子,卻聽聞:“黎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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