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恕罪,臣女……”潘嬌嬌聞聲驚呼,可不待她把話說完,已跨步向前的寧和公主便示意穆芷苓和穆芷姝跟上。
待走遠後,穆芷苓忍不住問了一聲道:“公主,潘姐姐她……”
寧和公主並未停下腳步,頭也不回地道:“你可知,我最厭煩的事情是什麼嗎?”
還未待穆芷苓回答,她便繼續似自顧自般說道:“我自幼便在這皇宮中長大,哪一種女人應該有怎樣的眼神,存著怎樣的心思,我分的清清楚楚。而我最厭煩的便是在我麵前耍心機的女人,自以為很聰明,卻不知自己愚蠢至極。”
忽地她停下,轉身看著穆芷苓,盯著她的雙眼,小聲說道:“穆五小姐,你覺得呢?”
穆芷苓沒料到寧和公主會沒由來的問自己,手心出了大把汗。
隻是麵容依舊鎮定,她抿嘴一笑,道:“臣女眼拙,看不透人心。”
寧和公主卻拉起她的手,她的手心有薄薄的一層繭,貼在穆芷苓手上,別有一番感覺。
穆芷苓這才想起,公主自幼習武,手自然與常人不一樣。
“在這皇宮之中便要學會看人臉色,猜人心思,你若是不會,日後又該如何在這深宮之中生存呢?”
穆芷苓聽聞腦袋一懵。
細細琢磨起寧和公主剛才那句話。
她說什麼!
說她日後在這深宮之中!
穆芷苓驚惶地差些站立不穩。
可片刻心底卻又恢複了寧靜,今日來之前不就料到了不是嗎。
兩個月後是太子選妃之日,所謂陪公主說話解悶,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臣女本就不願在這深宮中,臣女更喜無拘無束的生活。”穆芷苓低下頭去,慌忙說道。
寧和公主深深凝視了她一眼,斂了臉上的笑。
穆芷苓抬眼窺視,卻瞧見她輕吐一口氣,不再說什麼。
她繼續朝前走,隻是拉著穆芷苓的手便一直沒有放開,道:“你隻是一個官家女子,若是聖旨下來,非要召你進宮,難不成你就抗旨不尊了?”
穆芷苓睜大雙眼,呼吸有些局促。
寧和公主所說,正是她所擔心的。
若是一卷聖旨,一紙詔,她真的能抵擋嗎?
穆芷姝跟在兩人身後,細細聽著她們的對話,眉頭緊緊皺起。
心底越聽越不是滋味。
她多希望,那一卷聖旨能賜給自己。
若是當上太子妃,他日太子榮登大寶,她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後。
可聽寧和公主剛才的語氣……
不,她不允許這樣。
此刻她儼然已將高氏的叮囑拋之腦後。
她事事聽於穆宗勝,如今她也要自己做主一次,為了自己的將來!
穆芷姝正想著,身前的穆芷苓和寧和公主已停下,她抬頭,不遠處一個八角亭子。
深秋,禦花園中眾多草木都已凋零枯萎,庭院鍍上了一層淺黃,狀若晚霞。而那褐色八角亭子,便矗立其中。
而亭中,坐著兩位男子,她離京五年,半點不認得兩人。
隻是看衣著,還有兩人悠然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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