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宗勝不可置信地看向她,猛地起身,拍著桌子,道:“你說什麼混賬話,你怎能由得一個內人這般胡來。你眼裏可還有我這個大哥?”
穆宗勝心底苦澀難當,覺著諷刺。
大哥……
“你是我的大哥,這一點從未變過。”
畢竟他們身上流著同樣的血,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穆宗勝背對著穆宗澤道:“反正我不想這個家就這樣毀在她的手上,若是到時候當真出了什麼岔子來,還望三弟莫要護短才好。”
穆宗勝拂袖而去。
穆宗澤冷哼一聲,不護短?
作為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妻兒都保護不好,那還算什麼男人。。
……
深冬越來越冷。
因為燒著地龍,屋子裏卻格外暖和。
隻是貝殼卻喜歡極了這冰寒的天氣,它興奮地在院子裏奔跑,粗壯的後腳彈起一堆堆的雪,似乎在滿足的低吼。
穆芷苓站在原地,倒不覺得多冷,可臉頰卻通紅。
“小姐,天冷,您還是進去吧。”翠柳在一旁擔心地說道,小姐已經在門外站了一個時辰,她怎麼能跟貝殼比。
“我不冷,你若是冷就進屋取暖。在屋裏待久了,便想著出來透透氣。”
穆芷苓轉過身看向翠柳。
她也不知自己為何要站在這裏,許是娘親今兒一大早便告訴她有驚喜一事吧。
待她再次看向院子裏時,竟是好一會兒才發現貝殼。
貝殼本就通體雪白,如今倒真的和雪融為一體了。
貝殼是一隻雪獒,擁有著藏獒中最高貴的血統。藏獒大多都生活在寒冷之處,大晉的人幾乎很少有人認識這樣的體型的龐然大物。
正當此時,院外突然出現一抹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穆芷苓定睛一看,那人將臉藏在頭巾之中,穿著灰土色的破舊短襦,走至院門外忽地停住了腳步。
貝殼察覺到有人靠近,停了下來,伸出舌頭大喘著粗氣,朝院門處走去。
“五小姐……”那人停住腳步,啞著嗓子說道。
許是因為地麵積雪太厚,人說話的聲音被削弱不少,穆芷苓並並未聽到那人的話。
她朝著她走去,每走一步,那人的麵容便越發清晰。
那個人分明是——
月眉!
娘親昨個兒說的驚喜,便是這個?
這簡直是震驚……
記得娘親說她嫁給了一個身患重病的男子衝喜,她也曾幻想過月眉如今過得好好的。
她走的時候分明還是一個麵容清秀的大姑娘,再一次見竟是落魄成這樣。
穆芷苓渾身顫抖著,月眉卻噗通跪在雪地上,泣聲道:“五小姐……”
這次穆芷苓聽清了,她彎腰將她扶起,仍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道:“月眉?”
月眉眼底差些湧出淚水,哽咽道:“五小姐,是……奴婢。”
翠柳這才瞧出來人是誰,蹦跳著跑了出來,捧著月眉被凍得紅紫的手,原本纖細修長的手如今卻又紅又腫。
翠柳興奮地說道:“月眉,想不到你竟然回來了!”
穆芷苓這才斂了情緒,道:“先進屋吧,外頭冷。”
月眉跟著進了屋,穆芷苓吩咐翠柳去替她尋一件自己的衣裳替她換上。又吩咐茗香和綠珠準備洗沐用的熱水。
茗香和綠珠相顧而視,紛紛離去。
走至半路,綠珠突然拉著茗香,道:“瞧她那樣,穿著粗布短衣,怎麼看怎麼別扭,真不知小姐為何對她這麼好?”
茗香卻興致缺缺地說道:“我們做下人的,做好小姐吩咐的事就好了,管這麼多做什麼。”
綠珠讚同的點頭,忽地又抬起頭,道:“我就是有些好奇,那人分明就是夫人新招來的奴婢,可是為何她一來那待遇竟是比一等丫鬟還好。之前上頭有一個翠柳壓著,我也認了。怎麼這才來這個,也壓在我們的頭上,我們什麼時候能當上一等丫鬟啊……”
茗香垂著頭,道:“我倒是覺得穆家能收容我們就不錯了,我也不奢求太多。”
綠珠卻蔑然地瞥了茗香一眼,道:“沒出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