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葉廣陵陷在略暗沉的樓道燈裏,麵容顯得更深刻了些。他身上穿著熨帖整齊的西裝,神色淡漠平靜,整個人看上去沉穩而矜貴。
隻是他手中拎著的東西給他清冷的氣質打了個折,添上幾分平和。
他左臂彎裏掛著黑色的外套,手裏拎著印著甜品店名字的花格紙袋,袋子鼓鼓的裝得很滿。另一隻手也沒閑著,提了兩袋子零食和水果。
“買這麼多。”喻疏桐等他進了屋子,隨手關上門、跟上他腳步就要去接他手中的口袋。
葉廣陵避開她伸來的手,目光落在客廳的矮幾上:“放那可以嗎?”
“嗯那。”喻疏桐點頭,跟在他身後走了過去。
“桐桐,是醉月來了?”還在廚房裏的紀寧煙揚聲問到。
“嗯,是他。”
“你們倆等我一下,飯菜很快就好了,先坐著玩會兒。”她說著,廚房裏就響起抽油煙機運轉的聲音。
“不用過去?”葉廣陵抬眸看了看廚房方向,出聲詢問。
“不去,炒菜的話我隻能幫倒忙。”喻疏桐接過葉廣陵手裏的衣服掛到旁邊的落地衣架上,拉著他坐到沙發上,給他倒了杯溫水,“等著吃飯就好了。”
“嗯。”葉廣陵把水杯擱到茶幾上,動作和緩地將她為了洗菜方便挽上去的袖口放了下來。
他指尖微涼,掃過她皮膚時還夾帶著淺淺的寒氣。餘留手臂上的溫度迅速被同化,湧到心口時就已含著細碎的暖意。
“用的冷水?”葉廣陵碰到她冰涼的手掌,不由蹙了蹙眉。
喻疏桐偏著頭淺笑:“剛剛洗了手,一會兒就暖了。”
葉廣陵把桌上的水杯塞回她手裏:“暖暖。”
喻疏桐聽話的捧著溫熱的水杯,朝他露出明媚的笑容。她看了他幾秒,重新拿過個玻璃杯倒了杯熱水遞給他:“你也一樣。”
葉廣陵接過,唇角彎了細小的弧度泄漏出淺淡的笑意,眉眼間的清冷寡淡悄悄散了些許。
“今天忙不忙?”喻疏桐問。
葉廣陵搖搖頭,但片刻後又點了點頭。
喻疏桐不免有些疑惑:“嗯?”
“工作不忙。”他聲音淡淡的,卻又藏匿著絲絲溫和,“答應你的事比較忙。”
“答應我的事?”
葉廣陵看著眉頭輕擰的喻疏桐,漆黑的瞳眸裏掠過縷縷光華。他聲音稍低,像是耳畔親昵的呢喃:“好好想。”
理解他意思的喻疏桐耳廓紅了一圈,她瞪了他一眼,索性伸出食指戳了戳他沒什麼表情的臉:“我沒有想。”
葉廣陵抬手揉了揉她發頂,笑意清淺的“嗯”了一聲。他眉目微舒,和和緩緩的說:“我有。”
喻疏桐沒吭聲也沒看他,徑自往後仰了仰將身子融在柔軟的沙發裏,頗覺愜意的眯了眯眼。
隻有那上揚的唇角,顯示出她此時愉悅的情緒。
“不是說有事跟我說嗎?”葉廣陵喝了口水,開口問到。
“想不起來了,應該不重要吧。”喻疏桐回憶了半天沒記起來當時她打算跟他說什麼,順口就換了個話題,“對了,過兒她……”
她想起什麼來說什麼,把今天遊戲裏的事說了個七七八八。
葉廣陵目光盡數落在她身上,安靜地聽她說著,隻偶爾回應幾句。
直到紀寧煙從廚房出來,將豆尖豆腐湯放到餐桌上,對喻疏桐說道:“桐桐,可以開飯了。”
“來啦。”
喻疏桐應著,起身準備去拿碗筷。葉廣陵也跟著她站起身來,一同往廚房走去。
小廚房內充滿了飯菜的香味,氤氳在空氣裏勾動著食欲。流理台上還有四個菜,三個人一次性連同碗筷一起端了出去。
紀寧煙擺好菜,解了圍裙掛在椅背上,拉開椅子坐下:“自己動手,味道我不保證。”
“味道不好的話,我是不是可以省掉請你的那頓?”喻疏桐盛了碗飯遞給她。
“這樣就不好做朋友了,而且說好的你跟醉月一人請我一頓飯的。”紀寧煙夾了筷菜放到她碗裏,“我不管,吃了就作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