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赤玉嵌金獅,腳踏白玉磚梯,衍衍向上那黑漆點字,玉宮。
這宮中罕少的極致之所,世子所居住的玉宮,然而如此奢華的外圍格造卻不過是個空架子,洛起桃目一眯,壓成了一條細線。
這玉宮裏頭與被山賊打劫也無兩樣,那紅木沿邊嵌翠玉三行寶架之上空空如也,諾大的廳宇卻不似那適才的殿內那般金壁玉磚地,鋪的整間屋子全然不留絲毫縫隙的紅白嵌底百鳥毯。
幾張素淨的椅子若要說昂貴那便要屬那格格不入的十三開雪梅逐西月屏風。
“世子殿下回來了!”
內堂一路都未見到半個太監宮女,而那內堂而來的女子似是宮女卻是與這宮中的宮女們更是大相徑庭。
且不說她那無半分規矩的跑姿,那宮女們人人也都是梳著個雙丫髻,唯獨眼前那那丫頭就縱是一個簡調的馬尾,衣著來說那宮女自然穿的雖不是綾羅綢緞那也是錦中上乘,經尚衣局精心裁製而成的秀麗羅裙。
可那女子是撩起袖口,那身淡青色的青竹羅裙麵麵黑塊,手拿鍋鏟的臉上更是蓋上了一臉的炭灰,直呼:“咦!阿邛!!”
“姐!你怎麼這幅模樣!”
秦邛驚呼著,那女子卻是不以為然的搓了一搓鼻頭,不以為然的憨笑:“阿邛我是想給你驚喜怎麼樣~!”
“玉珂姐,這是洛起。”
秦邛拉過了洛起,那女子十五六歲的模樣,一雙劍眉,英氣十足,如洗了那一臉的炭灰,倒也不乏是個俊朗女子。
那女子星目抖大,炭灰臉笑意盈盈的湊近了洛起,友善的說:“我是阿邛的姐姐,秦玉珂。”
“奴婢洛起,拜見玉珂郡主。”
洛起語氣生硬的低著頭,思索著,依稀記得宮廷劇都是要這樣。
秦玉珂仰頭直笑,笑的幾乎算是接不了氣:“好。好了。這些繁文縟節都是對外頭的,洛起你既是阿邛信任之人,便是我秦玉珂的朋友,這些禮數便罷了。”
秦玉珂絲毫不作掩的爽朗笑聲,令洛起不由自主的順之開懷,如此爽朗的人,自然會讓人卸下那心中的防備,尤是對於洛起這般。
“對了阿邛明日的資質測試,可不準再缺席了!讓秦衡之那個蠢貨占盡了風頭,你可記得你才是這秦國的世子,那個蠢貨算什麼!不就是一個下賤宮女所生的孽種!你可不僅是父王的嫡出你更是當今王後的獨子!”
那秦玉珂劍眉一揚,義憤填膺的說著,隨即提起那手中的拳頭,鏗鏘道:“讓那個目中無人的臭小子知道!誰才是世子!”
然而縱然是看那秦玉珂說的條條皆通可那秦邛卻隻是是心不在焉的應著,突地拉著洛起的手心,神色凝重的撫了一撫那手心的繭子與刀疤。
頓然不知起了什麼念頭,眯起了那蒼虛的眸子,若有所指的緩緩一言:“君子一日,小人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