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車開到張家營子，找地方停好，下來一打量，我第一反應是不是被鼠爺給騙了，這裏一眼看過去人雖然到時不少，但就沒幾間像樣的古玩店鋪，很多幹脆就是擺個地攤就開張了。
但有了越南那次的經驗，我知道一般真正交易好貨的地方，往往都是這樣，越有好貨越低調，在國內更是如此，因為古董往往都是非法交易，太高調會引起警方的注意。
白鴿和王博士也下車之後，鼠爺帶著我們開始溜達，從古玩市場的一頭開始，一個店鋪一個店鋪的看過去，期間還碰到了鼠爺的熟人，相互還挺熱情的打招呼。
鼠爺和王博士兩個人交流的挺多，大多都是圍繞文物的品相、年代、真偽等等。看得出鼠爺有些不服氣王博士這種學術派的考古專家，經常話裏有話的考考王博士，也可能是他在探王博士的底兒，看看到底有多少本事。
走了大約整條古玩街一半的時候，鼠爺突然指著一個角落裏的攤子對我們說：“要不要過去看看熱鬧？”
“看什麼熱鬧？”我反問道，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到一個攤子前麵蹲了一個中年人，正在和擺攤的人討論著什麼，兩人中間擺著一個髒兮兮的帆布包，包的拉鏈開著，但是從我現在的角度看不到裏麵的東西。
鼠爺用手比劃了一下古玩市場主幹道的走向說：“這裏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如果古董來曆不幹淨，就到那些角落裏去交易，但很多人也利用這一點來賣假貨，所以是賺是賠，就考量古董玩家的眼力和鑒別能力了。”
“好啊，去看看。”白鴿立刻來了興趣，說完直接就奔那攤子走了過去，我、王博士和鼠爺跟在後麵。
擺攤的人用口音挺重的普通話，正說的熱鬧，見有人來了，頓時露出戒備的表情，伸手把帆布包的拉鏈拉上，示意那個顧客跟他去巷子裏麵談。
但他的帆布包裏塞滿了東西，要把東西按平了才能拉好拉鏈，這麼一耽誤我們已經看到了裏麵東西，看上去應該是幾件青銅器，露出來的一個是銅盤的一部分，上麵滿是細小的花紋和斑駁的銅鏽。
鼠爺停了下來，並沒有繼續往前走，而是用眼神看向王博士，似乎在等他發表意見。
王博士用手扶了一下鏡框，淡淡地說了兩個字：“假的”
他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巷子裏很安靜，立刻聲音就傳到了那對買家和賣家耳朵裏，背著帆布包的賣家想拉著那個中年買家走，一邊對我們喊：“走，賣誰也不賣給你們”，然後又對那個正在看貨的中年人解釋說我們剛才想買，無非是想趁機壓價。
那個中年人停下，轉身對王博士說：“這位老哥，能不能說說你的看法”
王博士還是一副平淡的樣子說：“鏽的不自然，銅鏽都浮在表麵上，也不均勻，銅盤的款式是西周的，但花紋太複雜，西周的銅器紋理粗糙簡單，這個應該是個贗品。”
王博士一副知識淵博的樣子，在加上多年讀書熏陶出來的學術氣息和篤定的態度，一下子那中年人就信服了，調頭就走，那個賣家拉了幾下沒拉住，跺腳罵了句：“我日你娘，臭傻逼，看我不弄死你”，然後向巷子裏走去，拐了個彎不見了人影。
鼠爺一臉尷尬，估計是沒想到王博士這麼心直口快，把人家的買賣給攪合黃了，就對我們說：”時候不早了，咱們是不是先回酒店？“
”這還有半條街沒走呢，時間還早。”王博士看看表，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鼠爺笑笑沒說什麼，繼續陪我們逛，但我注意到他用手機偷偷發了短信出去，估計是叫自己的手下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