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廟中,洛瑤靜靜的躺在石桌上。
白玨宸呼了一口氣,一顆鴿子蛋大小晶瑩剔透的珠子從他的口中吐出,那珠子上氤氳著朦朧的霧氣,珠子浮到洛瑤的身體上空,散發出淡淡的白光,將她的身體整個籠罩。
白玨宸閉目,念出口訣,白光時強時弱,仿佛白色的波浪,在洛瑤的周身湧動。
一炷香之後。
“收!”珠子回到了他的手中,他吞入腹內。
窗外,已是月上柳梢,他抬頭,看到了一彎上弦月。倘若他沒有記錯的話,那晚也是這樣的上弦月。
那一夜,他遭逢天劫,身受重傷,從天而降跌入了洛家別苑,她醉醺醺的絆倒在他的身上胡亂摸索,破天荒的讓他動了凡心,他翻身將女子壓下……
別說一個喝醉的弱女子,要是他不想,即便身受重傷,幾十個洛四小姐都不是他的對手。
隻是未曾想過,那一次的意外會釀成今日的後果。
白玨宸回眸看了她一眼,輕歎:“我給不了你一個女子的幸福,便保你百年無恙吧!”
凡塵女子,百年壽命,她若是活到一百歲,他便保她一百年無恙!也算是對她的一種補償。
“爸爸……”昏睡中的女子突然說起了夢話,“爸爸,別走……你走了……我一個人怎麼辦……”
白玨宸眸色微暗,她夢見了誰?是她的親人?
他不喜窺視他人隱/私,不過此時對於她所說的“爸爸”倒是起了興趣。
白玨宸手指一點,在洛瑤身體的上方出現了一個活動的畫麵,那正是她的夢境。
那是一個白色的四方形屋子,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地麵,乃至白色的床單和衣服。
洛瑤趴在一個五十多歲花白短發的男子身邊,哭著說:“爸爸,你別走……,你走了,我怎麼辦?”
站在她伸手的白衣護士道:“心電圖已經沒有數據了,你節哀順變吧。病人是肝癌晚期,走的這麼快也算是福氣了。”
“不,爸……爸爸……”她的手死死的扣著男子的手指,淚水如同雨而下,“不要,爸爸,你說過要看著我嫁人,看著你的外孫出世,看著你的外孫長大的,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就這麼扔下我走了?你走了我怎麼辦?我的身邊再也沒有親人了……”
白玨宸再也想不到竟會是這樣一個生離死別的畫麵,手指收回,畫麵倏然消失。
石桌上的女子,眼角悄然滑下兩行晶瑩的淚珠。
他微微蹙眉,伸出了手,一顆灼熱的淚珠落到他的手心,輕輕的滾動。
為什麼要哭呢?生老病死難道不是人之常情嗎?他暗自思忖道。
抬頭,看到她帶著淚珠的羽睫輕顫,他墨眸一窒,無端的,心弦亦隨之一顫。
**
洛府隱水榭。
夜晚安靜極了,隻有蟲兒低低鳴叫。
“表哥……”洛茜蓉在睡夢中翻了個身,吐出囈語。
一道黑影掠過,粉帳飛起,原先的床、上哪裏還有半個人影?
覃府密室內,覃奮忍著背心的劇痛打開了家傳秘籍《玄天訣》,翻到了“療傷秘技”一頁,雙腿盤起開始練功。
他憑借著多年的深厚玄力護住了心脈撿回了一條命,可是他的名聲卻毀於一旦。七階玄武真人敗在四階的小丫頭手裏,這個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秦州府,讓他抬不起頭來見人。